这起困扰银城几十年的连环杀人案不仅是银城市民头顶巨大的阴霾,更是银城市公安系统一块最大的心病,成了系统内每个人脸上的一道伤疤,是他们莫大的屈辱和污点,压得喘不过气,抬不起头,如非情非得已,所有人连提都不愿意提。
别说在银城市,就算是出去只要同行说起这个案子,银城公安局的人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是被人当面打脸,而省厅也不止一次为此批评过银城公安局的工作。银城公安局换了己任局长都没有把这个案子侦破,至今仍然是省厅挂名的悬案,这个案子仿佛高悬在空中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将公安局长斩落下马。
也正因为如此,但凡涉及到这个案子,银城警方就异常紧张,每个人的口风都特别紧,谈论起来也总是讳莫如深。刚才江小月和秦风一再问起,李红三人都不愿意多说,也正是这个顾虑。
秦风情急之下说出的这番话,一下子捅到了在场三名问询警察心底最痛的地方,三人的脸同时都黑了下来,那两名男警察一拍桌子都愤怒地站立起来,李红的眼神深处也闪过一道寒芒。
那两名刑警一步步向秦风紧闭,眼神里喷射出怒火,拳头紧紧握着,随时可能对秦风发起进攻。另外一名始终没吭声的刑警阴沉着脸说道:“你马上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我们可以当成没听见,否则别怪我们对你采取措施。”
谁也没想到,单纯的调查询问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双方盛怒之下因为立场不同爆发了矛盾。这两名警察之所以如此恼火,是因为秦风的话伤害了他们的自尊,而秦风的愤怒是因为这起案件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教学计划。可想而知,一旦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必然是人人自危,如临大敌,这种恐慌情绪传递到每个学生心里,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看着逼上来的两人,秦风晒笑道:“怎么,戳到你们痛处了。自己无能,还不能许别人说吗?”
“你大爷的,干!”两名刑警暴怒,一个人摸出了一把手铐,另外一名冲着秦风的脸一拳打过来,拳头隐隐发出啸音。对方含怒出手,这一拳如果打中,秦风的这张脸下场会有多惨?
而此刻的秦风更加愤怒,你们破不了案子,抓不到凶手,居然还敢拿无辜市民出气,真是岂有此理。秦风一爪拍出,一把就捏住了这名刑警的拳头,在对方惊骇无比的目光中,抬起腿一脚踹了出去,将这名暴怒的警察踹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墙上,然后瘫倒下来。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矛盾升级这么快,警察居然敢随意打人,而秦风更是凶悍,竟然敢反击,堂堂刑警居然被他干净利落一招制服,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妈的,你居然敢袭警,真是找死,现在老子要拘捕你。”另外一名掏出手铐的警察怒吼道,却保持了必要的冷静,没敢继续冲上来对秦风动手。
秦风今天心情十分的烦躁,一股邪火摁都摁不住,冷笑一声讥讽道:“就这两下子也能混进刑警队,难怪你们几十年都抓不住一个杀人犯。除了吓唬老百姓,你们还能干什么?来啊,有种你把我抓起来。”
拿着手铐的警察恼羞成怒,作势要扑上去将秦风铐起来。这时候李红看不下去了,用力一拍桌子,低吼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都给我住手!”
看得出,李红虽然年龄不大,但还是很有威信的,那名作势要将秦风铐起来的刑警顿时蔫了,愤怒地瞪了秦风一眼,走到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的同伴身边,将他扶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没敢继续对秦风动粗。
李红这才冷冷地看着秦风,眼神中有一股惊疑一闪而过,她心里同样暗自吃惊,眼前这个年轻副校长长得文质彬彬,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刚才秦风露的那一手她看得很清楚,动作幅度很小,而且十分隐蔽,但速度极快,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能做到这一点,没几十年的勤学苦练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刻,李红才开始对秦风有些刮目相看。
秦风这会头脑也冷静了许多,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的确刺激到了对方,心里就有点内疚,诚恳地说道:“对不起了红警官,我刚才的话有些过火了,你们的工作是高危职业,非常辛苦,我收回刚才的不敬之词。你们的调查工作我会全力支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李红在意的不是秦风的态度,而是能否从学校得到有效的信息。这起案件是她上任后最棘手的案子,局里命令限期破案,她肩膀上的压力非常大,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些都没什么,我们办案人员近期压力确实是非常大,需要得到广大市民的支持和理解。秦校长,我们这次来找你们,除了需要了解情况之外,还希望你能发动全校的师生,帮助我们搜索有效线索,这对侦破案件十分重要。”
秦风点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我会安排下去的。”
李红接着说:“另外,我们还会去学校走访一些平时与花倩洋关系比较近的学生了解情况。我知道,警方进驻校园或许会引起恐慌,因此这需要你们校方密切配合,将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只要花倩洋生死一日不明,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警方必然免不了要到学校调查,这肯定无法推脱,只能全力配合。秦风说道:“没问题,我们会安排好一切。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警方到学校调查,第一不能穿警服,第二不能开警车,一切原则围绕安定团结,不能影响正常教学。现在是大考临近,全校上下都严阵以待,我真的不希望因为这个案子造成太多不稳定因素。”
李红也十分爽快地应承道:“可以,这点我可以保证。那今天就先这样,我们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