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扶想也没想,“我是在英烈陵摔倒的,满天北璃将士的英灵在上,怎么会让我的孩子没了呢?”
她这样说,顾酒歌和殷姬媱顿时沉默起来。
好一会儿,顾酒歌道:“这件事三弟有护卫不力之责,父亲罚他在雪地里跪着,还好你在父亲面前说了话,他才没继续追究。”
玉扶得意地笑道:“与其说是因为我,不如说是因为黎兔。我看父亲很满意这个准儿媳妇,进宫来看望我的时候还打听了他们兄妹。”
想到那天黎兔跑到顾府,不避嫌地陪着顾寒陌跪在雪地里,众人心照不宣。
殷姬媱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幸好你腹中的孩子没事,否则三弟可没那么容易逃脱罪责。这还事小,父亲年事已高,忧思伤身才是大事。对了,大哥也从台城赶回来了,到时候有他照顾你,父亲和我们才好安心。”
“他回来了?”
玉扶有些诧异,又有些欢喜,想了想才道:“只怕他连我还怀有身孕的事都不知道,听见消息一定吓坏了。是谁告诉他的?”
殷姬媱看向顾酒歌,顾酒歌忙道:“那天你从英烈陵被送回宫中,月狐和天枢立刻就为你医治了。我们都等在长生殿外什么也做不了,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孩子没了你一定很伤心,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大哥才对。不过玉扶,孩子还在的事情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玉扶道:“御驾亲征之前,我的确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医者不自医,何况连大师姐和二师兄都说我体力不济,如果出征这个孩子难以保全。我知道大哥哥很想要这个孩子,可他什么反对的话都没说,反倒一直支持我。我当时便想,不为孩子,就算是为了大哥哥,我也要拼尽全力去保全这个孩子才是。”
“或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再看到战场上惨烈的情况,反而比在京城耳闻之时更能稳得住。可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还能保多久,如果我告诉了他,到最后孩子还是没保住,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么?还有父亲,我不想让他再失望一次。”
玉扶的顾虑也有道理,顾酒歌这才明白她的苦心,他叹了一口气,“可你在台城的时候一个人支撑着,除了天枢我们谁也不知道,你受了太多苦。”
玉扶却道:“这不算什么,现在我和孩子不是都好好的吗?战事结束了,孩子也保住了,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她会心一笑,梨涡旋起,一脸知足的模样。
顾酒歌二人亦为她高兴,殷姬媱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腹中的孩子如此坚韧,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这已经不是玉扶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了。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腹部,歪了歪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个姑娘。”
殷姬媱吓了一跳,“这个也能自己感觉到吗?”
她怀胎的时候,除了觉得肚子一日大似一日,到后几个月时常被元璋踢之外,别的就感觉不到了。
元璋踢她的力道不大,故而她之前也没想到会一举得男。
念及此处,她好奇道:“你是怎么感觉到的?”
玉扶一脸神秘地看着她,眨眨眼睛,“大概是……心灵感应。”
初十,深夜之际轻骑到得城下,有人手持御赐金令入得京城。
据那夜值守的守城军将士说,摄政王满身风霜快马而来,一身寒气让靠近他的人都忍不住打哆嗦,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入城之后快马便朝宫门而去,深夜里,长街上的马蹄声不断回响。
他几乎是飞奔而入,长生殿院里点着灯台,殿中却是一片幽暗,想来玉扶早就睡下了。
怜碧被守夜宫人唤醒,才发现顾述白回来了,欢喜地引捧着烛台朝寝殿去。
只见顾述白坐在黑暗中的床边,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玉扶,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怜碧提灯上前,他忙摆手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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