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怯怯地走上来,望着华裳的面容,几乎看痴了。
华裳大大方方地回视她,心道这是谁家的小姐,她好像没有见过。
好一会儿,那小姑娘福身行礼,“忆丹见过公主。”
小小一个人,行礼的规矩却很好,华裳歪着脑袋想着忆丹这个名字,忽听元璋道:“你就是宁公家的郡主,宁忆丹?”
宁忆丹微微颔首,“是,你是?”
元璋拱手一礼,“我是顾家的元璋。”
宁忆丹惊讶地张了张嘴,心道:原来他就是收了我的龙佩的人。
她目光不禁朝元璋身上望去,只见他腰间佩的是一块罕见的七色宝石,并非宁氏皇族的龙佩,不免有些失望。
华裳笑着起身道:“原来你就是忆丹,爹说宁公要把女儿送来京城读书,果然来了,你今日也是来考太学的么?”
宁忆丹羞涩地点点头,“也不知能不能考上,若是能考上,忆丹愿意陪公主读书,在旁端茶倒水也成。”
华裳大方道:“我看你生得聪明,一定能考上的。我只有哥哥和弟弟们,身边也没有女孩儿,你若能和我一起读书我自然欢喜。”
大家说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何况玉扶也曾叮嘱过华裳,若将来和宁忆丹在一处读书要多照顾她,以免她独自在京城读书想家。
华裳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两个小姑娘紧挨着,一个开朗大方甜美可人,一个文静羞涩略显拘谨。
宁安等人见玉扶待她好,自然也照顾着她,不多时宁忆丹就和几人混熟了。
“唉,这么难考你们怎么都这么早出来了?也不等等我!”
忽见顾娇娇像个炮仗一样冲过来,一把跳到宁平背上,“他们交卷早也就罢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你也交得那么早?”
宁平被顾娇娇鄙视了一番,蛮不乐意地把他甩下来,“什么叫我是什么人?我才不像你,不会答还在那里瞎蒙,我不会就直接出来了!”
原来他是不会答才交卷的,不是答完了交卷的。
顾娇娇露出笑容,心道有宁平垫底,他总不是最后一名。
忽见玉扶身边坐了个陌生的小姑娘,他“咦”了一声,“这是谁啊?”
宁忆丹拘谨地站起来,“我是从临安来的,宁公的长女宁忆丹。”
顾娇娇摸摸头,想到自己刚才那个怪样子,一定吓坏了人,忙道:“我是顾元迟。”
“别听他的,他是……”
宁平话还没说完,被顾娇娇飞快捂住嘴,用尽全身力气朝一边拖去,宁忆丹看得眼睛都直了。
华裳掩嘴笑,“元迟哥哥爱玩,人是很好的,你别害怕。”
“是啊。”
元璋也笑着附和了一句,心里暗暗补充:只要不提顾娇娇三个字。
宁忆丹腼腆地笑了笑,忽见里头的几个翰林学士领着侍从出来,手里拿着红纸榜单,看起来是这些卷子都已经排出次序了。
在馆外和自己家人厮缠的孩子们也都回来看榜,华裳几人也走过去,孩子们看到华裳都远远避着,没人敢上前冲撞。
故而他们顺顺利利地看到了刚刚贴好的榜单,华裳果然是第一名!
元璋笑道:“我就知道华裳一定是第一名,只你那手好字,几个人写得出来?”
华裳眼中藏不住喜意,却想着玉扶说不能骄傲自满的话,便只是点点头,“元璋哥哥是第二名,也不差!”
宁安在榜上寻找自己和宁平的名字,宁忆丹也在找自己的名字,忽听元璋道:“宁安哥哥,你在这里,是第十五名。”
玉扶也道:“忆丹,你是第四十二名,你看到了吗?”
宁忆丹朝四十二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拍着胸口道:“我看到了,阿弥陀佛,幸好考进了。”
为了让她进太学读书,宁承治不惜让她小小年纪一个人到京城来,她若考不上,着实丢了父母的脸。
宁安却道:“娇娇也在,正好是你们五岁以下的第五十名,他刚好考进来了。可是我们五岁以上这张榜单,我怎么找不到平儿的名字……”
元璋和华裳闻言都看过去,替他找宁平,宁忆丹好奇道:“娇娇是谁啊?对了,你们不帮元迟小公子找吗?”
宁忆丹还记得顾娇娇拉着宁平不知道去哪了,想着要替他找找名字。
华裳想着不好把真相说出来,免得顾娇娇回来生气,可又不能不理会宁忆丹,便道:“没什么,元迟哥哥考上了。你帮我们一起找宁平哥哥的名字吧,在五岁以上那张榜里!”
宁忆丹没有多想,闻言忙点头,仰起下巴朝榜单上搜寻宁平的名字。
不一会儿便听到宁安叹了一口气,“糟了,平儿没考上,回家娘要收拾他了。”
华裳和元璋也都看他,他们把榜单完完整整看了一遍,都没发现宁平的名字,没想到只有他一个没考上。
她朝四周看了看,见别的小学生们为了不挤到他们身上,看得都很费劲,忙道:“宁安哥哥,咱们到旁边去说话吧,让别人看看自己的成绩。”
说罢拉着宁忆丹的手,几人又回到水池边。
他们一走,小学生们蜂拥而上。有人看到自己的名字大叫大跳,笑着冲出去告诉自己的家人,也有人落榜唉声叹气,垂着脑袋往外挤。
包老太傅远远站着,捋着胡子笑道:“小小一个太学考试,倒弄出了科举的味道。也好,让这些小学生们小小年纪就尝尝落榜的滋味,回家才知用功读书,明年再来考。”
似他这样博学的老者,最喜欢好读书的孩子,几个翰林学士站在一边,都纷纷附和。
有人不禁谈起华裳那张卷子,“今日来的考生实在太多了,旁的考生都是大家分开阅卷的,只有遇到极好的才交由老太傅您阅卷。金陵公主那张卷答得实在好啊,何止是字迹好看?与内容相比,只夸字迹倒委屈公主了!”
提到华裳,包老太傅露出慈祥的笑意,满脸的褶子都写着“满意”二字。
“的确如此。”
他捋着花白胡子道:“金陵公主的思想传承自陛下,又不尽相同。她身上毕竟有一半的将门血统,沙场儿郎疏阔的气质,在公主身上隐隐浮现。陛下和摄政王教育得好,假以时日,不是老夫说句不恭的话,公主将来的成就未必在陛下之下啊!”
这话他老人家说出来自然无妨,旁人却不敢应和。
一位学士道:“老太傅,按照之前定好的规矩,这一百个人分为五个班,余下的由我们来教,而您会亲自教年纪最长的那一班孩子……”
包老太傅摆手道:“不,老夫改变主意了,老夫要带未满五岁的那一个班。就那个——”
他看到不远处坐在水池边上的华裳等人,“就是有公主和顾家的元璋小公子的那个班。把他们放在一个班吧,若公主有什么事还有人照应。还有宁公家的郡主他们,都放在一起。”
除了宁安年纪超过五岁要放在大孩子的班里,其余和华裳一道的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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