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个屁!”
瑶蓝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操起一旁的灯台朝天云破打去,“怪不得大公子不拿别人做阀子,偏偏拿你,原来你这么嘴欠!”
天云破边跑边解释,“我这不是担心公主误会陛下么?我有错么?”
他从屋里跑到屋外,上房伺候的下人早就看习惯了,见状纷纷躲开看好戏,不插手他们夫妻俩的家务事。
“你当然错了,还敢狡辩!”
瑶蓝举着灯台追他,“一个是公主的娘,一个是公主的爹,当年无论是谁的决定还不都是为了北璃?你把责任都归在大公子身上,分明就是有私心!你说,你对陛下是不是还旧情不忘?”
一时竟提到了关于陛下的绯闻,下人们不敢再听,纷纷躲到屋子里把门关上。
天云破躲在一株海棠后头,瑶蓝追上去,两人绕着那株海棠来回拉扯,“都老夫老妻了,还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我从前是倾慕陛下,那你呢?我还听说你喜欢过昆吾伤呢!”
“放屁!”
瑶蓝气得脸都红了,“大家小时候在仙人谷一起玩大的,都是好朋友,你别胡说!何况他喜欢的是陛下,为了陛下至今快三十年纪了还未娶,与我什么相干?”
也不知道谁在天云破面前嚼的舌根,这种陈年旧事他也知道。
天云破待要再说什么,瑶蓝瞅准时机绕过海棠树朝他飞扑而去。天云破是学过武的,见状敏捷地一闪,瑶蓝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瑶蓝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主意,气喘吁吁地朝后一倒,“哎呦……”
“怎么了?”
天云破用比方才更快的速度冲上来,一把接住她。
两人时常吵吵闹闹的,可真要出了什么事,天云破对她的关心一点不比寻常夫妻少,正是因为如此瑶蓝才将他管得服服帖帖的。
见他终于近身,瑶蓝飞快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不过用的是手背而非灯台。
天云破哎呦一声,见瑶蓝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无奈道:“你又哄我?每次都装晕倒哄我近前你就打我,能不能换一招新鲜的?”
“招式不在新鲜,只在管用便是。”
瑶蓝得意地起身,天云破一脸无奈。
就和她总是赌气说回长生殿伺候玉扶一样,这些老掉牙的套路,天云破明知她不会真的这么做,还是每次都如她所愿老老实实地哄她。
瑶蓝进了屋,扭头一看天云破并没跟在她身后,不禁诧异。
出门到廊下一看,只见他同下人吩咐着什么,而后朝自己走来。
瑶蓝道:“你做什么去了?”
“请太医。”
瑶蓝诧异,“我是哄你的,你明知我没病,还请什么太医?”
天云破扶她进屋坐下,这才缓缓道:“平日接着你,和今日感觉有些不同,今日好像沉了些。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好,若真出事还有时间去仙人谷请人帮忙。”
沉了些?
瑶蓝狐疑地看着他,这个老小子不会是讽刺她胖了吧?
不多时太医来了,天云破在旁盯着太医诊脉,煞有介事的模样。太医不敢轻慢,诊了许久才放开手。
他露出笑容来,拱手道:“恭喜太师,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啊!”
“什么?”
瑶蓝大吃一惊,天云破则大惊失色。
他忙问太医,“真的是喜脉?”
“确凿无疑。下官在太医院任职数十年,方才又仔细探查了许久,这喜脉确凿无疑。”
天云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可是方才夫人还动了气,又跑了一阵,对孩子不会有损害吧?”
太医笑着摆手,“不会不会。自古医家都说妇人怀胎要静养,不过仙人谷的二位医仙从前照顾陛下胎像的时候,曾指点过我们一二,说越是怀胎反而需要走动。妇人体健,则胎儿体健,反倒是卧床静养无益。”
天云破惊讶地看着瑶蓝,“这么说,夫人爱跑爱闹倒是好事了?”
瑶蓝诧异的面容转为得意,“我自小在仙人谷长大,身体自然强健,不过是怀个胎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见陛下生公主的时候,生完就继续上朝了么?”
太医听得笑呵呵的,“夫人所言有理。太师请放心吧,若有需要,老臣每月定期四次来为夫人请脉,必可保证胎儿平安产下。”
“那就有劳太医了。”
天云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他年纪虽轻却是一品太师,太医没想到他会行如此大礼,唬得忙不迭大礼回应。
这么一来两人起身的时候,头竟磕到了一起,看得瑶蓝哈哈大笑。
天云破忙道:“失礼失礼。”
太医亦道:“下官失礼。”
两人互相谦让着出去,天云破郑重地把人送到大门外,又叮嘱了许多细节小事,这才喜滋滋地回来看瑶蓝。
“怎么样?觉得身体如何?想吃些什么吗?都说妇人怀胎爱吃酸的,夫人想吃梅子还是李子?”
瑶蓝还来不及说话,外头下人们听见动静都纷纷赶来,在廊下恭喜天云破和瑶蓝,一时之间府中气氛十分热闹。
天云破大方地一挥手,“好,有赏,府中人人都有赏!”
“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他又忙道:“快,快去把库房里的人参、燕窝等物都搬出来,以备夫人补身体用。再去把我天家祖传的那柄玉如意拿出来,给夫人安枕!”
他蝎蝎螫螫地安排了许多,下人们见了又是好笑,又是担心。
本来府里就乾坤颠倒,处处大小事都由夫人做主,老爷只有听话和挨打挨骂的份。
这下好了,夫人怀了身孕,老爷更是低伏做小伺候得无微不至。长此以往,这府里还有男人说话的份吗?
实在令人担忧。
天云破自己倒不觉得,还在东安排西安排的,直到瑶蓝叫住他,“好了好了,才刚怀胎,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必再安排了,我在陛下身边伺候过,最知道妇人怀胎该如何保养,你就放心吧。”
“哪有叫你自己想如何保养的?”
天云破一时又生出计策来,“要么到时我命人去仙人谷一趟,请月狐医仙出山为你接生?不不,月狐医仙脾气大,我该亲自去请,或许能请来。”
瑶蓝噗嗤一笑,“你去哪里请大师姐?听说去年她同二师兄完婚之后,在仙人谷住了小半年,这会儿又四海游历去了。上一次传信说是在蓬莱仙岛,这一次说不定已经远渡重洋去了更远的地方了。”
她以为这样说,天云破必定会打消去仙人谷的主意,不想他说出了更不知死活的话,“要么,我亲自去请医神来?”
瑶蓝差点一口茶水喷他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