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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翁爱这一胎是头胎,宫颈口打开的比较缓慢,从晚上开始阵痛到天蒙蒙亮,启明星都快看不着了,肚子里头的孩子还是没有半点出来的迹象。
王翁爱在榻上疼的面色苍白,身边侍女焦急来回走动,她疼的模模糊糊,甚至连惨叫都没力气了,喉咙里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生妇手里拿着布巾给她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鼓励道,“三娘子疼的时候,记得用力,孩子一点都不难生的。”
她躺在眠榻上,身下鲜血流出,听了接生妇的话,王翁爱感觉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她连喊‘谢安你个混蛋’或者是‘我不生了’都不行,张张嘴,一阵剧烈的疼痛立即把话全部逼回喉咙里。
谢安在庭外,家仆们说是等有消息了会告知他,他一开始还休息了会,但是心里有事,而且妇人生产,十个里面有两三个会因为难产丧命,不分贵贱。
他坐立不安干脆就站在庭院里面。
东边一轮旭日已经升起,启明星早已经不见。
可是产房里头还是没有听见半分的婴儿哭声。
这下谢安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
谢安问道,“良医呢?良医快去看看。”
家仆们顶着一脑门的汗,赶紧去找侍女传话。
产房这地方,男人轻易不能进去的,就是守在产房外的良医也是根据接生妇所描述的情况来判断,不到危急时刻,是不进到产房内的。
“郎君说要你去看看,三娘子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郎君担心。”
侍女是这么说的。
良医听了有些难办,妇人生产时间长短从来没有一个定制,那些田地里挺着大肚子种田的妇人,生产起来连医者都不要,直接一蹲眨眼的功夫孩子就生下来了。
可是士族女子金贵,一群奴婢们服侍,一天一夜瞧着也未必能够生的下来。
这还真的记不得,可是这话也不是能对郎君们说的。
郎君们略通医理,但是真解释起来,谁又解释的通呢。
“请告知郎君,莫忧。”
良医说道。
正说着,产房内一个接生妇正从里面出来。
“三娘子破水了。”
她道。
“那也该快了。”
良医说道,妇人产子破水,胎儿应该会很快生下,不然母子都会有危险。
良医思考一二,开了一副有稍许催产功效的药汤。
方子开出来,立即有人拿着就去抓药煎熬。
王翁爱疼的几乎是麻木了,要不是接生妇让旁边侍女时刻盯着自己,让她别真的疼昏了过去。
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疼痛袭来,她发出长长的一声长吟,手收紧缠在上面让产妇使劲的长布。
下回她还生就是傻子!
方才她疼的要死要活那么一段时间,可是打开了之后,胎儿的头颅隐约可见,这下接生妇们全部振奋起来,在王翁爱的耳畔打气。
“小郎君能够看见头了呢,三娘子用力!”
王翁爱疼的要死要活,旁边那些接生妇的话她一句都没听到耳朵里。
当夏日清晨的阳光照得人额头上起了一层汗珠后,终于房内传来婴儿的哭声。
谢安在庭院里急的差点掌不住自己的那副沉稳的表象,这种关乎妻儿命的事情,他还真的没办法脸上摆出沉稳的表情来。
听到屋内一声啼哭,他紧锁的眉头才放开来。
三儿媳生下一个白胖小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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