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挂着的杀猪刀发呆。看了大半个钟头眼皮子发胀,她翻过身体,面朝墙壁。
蓦地那杀猪刀动了一下,一团薄雾从床底氤氲而出,逐渐聚成人形,只见它往床上倒去便和苏桢的身体融为一起。“呵呵。”刺耳的笑声从房里发出,挂在帐门的杀猪刀晃动得厉害,灯光时明时灭,苏桢从床上坐起来,伸手解杀猪刀的绳子。
“我要回家。”苏桢一字一字顿道。
她霍地从床上站起,眼睛直愣愣,手里握着那把锃亮的杀猪刀,赤着脚开门出去。她走得不快,每走出一步半边身子一阵颤抖,仿佛是一个年迈的人。苏桢扶着楼梯扶手,颤微微地走到四楼,在万素兰家门前站定。由于门关着,她便贴着耳朵在门板上倾听,里面有几个人在说话。
“铜花顺。”
“炸。”
苏桢怒气上涌,伸手拍门,没一会林大哥出现在门前。“小苏呀,这么晚有什么事,你不会因为我们斗地主要抓我们吧,我们不来钱的,没有赌博……”林大哥略知苏桢性格,笑嘻嘻和她开玩笑,话没说完他便瞧见苏桢握在手里的杀猪刀,心里不禁七上八下的。
“这是我家。”苏桢凶狠地推开林大哥迈进屋里,客厅里还有两个人在玩牌,其中一个脸上画着乌龟,显而易见是斗地主输了。“都给我滚。”她粗暴地将桌面上的纸牌抹到地上,然后一把掀了桌子。
“小苏,你这是怎么了。”林大哥惊奇地问道,碍于苏桢手上有刀并没有靠前。
但另外两个人脾气却没有林大哥这么好,本来打牌被打断心里已经很生气,这女人却莫名其妙掀桌子,火气上来便想发作。“你别以为你是警察,告诉你惹急了爷照打。”
“你们给我滚出我家,这是我家。”苏桢挥舞着刀逼近。
“什么你家?你脑袋有病吧,这房子是你租给我们的,钱都交给你了,现在你想赶我们走,小心老子揍你。”那人气得额头青筋暴突,抡起拳头想要冲过来。
林大哥见多识广忙拦住他,嘘声道:“我看小苏情况不对劲,你们看她的眼睛,白多黑少,像是鬼上身。”
“啥的鬼上身,我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鬼。”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前天小苏找我要杀猪刀说是辟邪。还有租房时,你们没听她讲这屋里死了一个服毒自杀的老太太吗?你看小苏走路的样子像不像老太婆。”
“你这么说还有真些像。难道是那老太太上了她的身,怪不得说这是她家。”
屋中的光线突然变亮,但瞬间又变得昏黄,然后骤然又变亮,反复三四次后只听碰的声响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一股阴冷的风从窗外扑进来,窗子不停开启又关上,散落在地面上的纸牌被吹起,如雨点般打在众人的脸庞。
林大哥抚弄着自己的脸颊,一丝细小的热流正沿着鼻翼旁的法令纹淌进嘴角,他下意识地伸舌舔了舔,舌尖上品尝到的是血腥气。
“这是我家。”苏桢不停地念叨这四个字,双手挥舞着刀,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似扯风箱的声音,仿佛有一口浓痰堵在喉咙管子里出不来。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笨拙的身影,只见他举起一根棍状的东西朝苏桢挥下,苏桢立即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