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女人,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
兰曳看到秦峥,从审讯椅上站起来,笑吟吟的叫了声:“秦先生。”姿态很高,目光不卑不亢。
秦峥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背对着他的女人,直到她转过身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曳儿,他们两个是谁?”女人长着一双雍容华贵的脸,肌肤光滑白皙,有些看不出年龄来,从表面看,最多四十岁。
兰曳笑着对她说:“妈,这位是秦先生,这位是秦夫人。”
那女人一开始还和颜悦色的,一听兰曳说他们是秦先生和秦夫人,立刻就变了脸色,怒容满面道:“就是你们两个诬陷我的曳儿?让她在这鬼地方受了一晚上的罪?”
旁边负责审讯的警官面色尴尬,估计已经被老夫人折磨了好一会儿了,看到秦峥他们来,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妈——”秦峥仔细打量了女人,再三确认后,上前一步,拉着女人的手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女人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说:“谁是你妈?这才是我女儿,我可没福气有你这样霸道专断的儿子。”
江梨落看着眼眶中含泪,激动异常的秦峥,一颗心就开始往下沉,依着秦峥的沉稳,不可能没有确定就随随便便的认母亲。
她曾经听他说过,他母亲为了生下他,受尽了秦明和乔月的虐待,在他十岁那年,终于不堪忍受,跳崖了,他说他一直都不相信母亲跳崖,因为他看过那具尸体,尸体上并没有他送的那件生日礼物,一块由他亲手雕刻的玉佩。
秦峥素来冷淡,秦万里从小对他很好,如果没有秦万里的庇护,他不可能安然成长,活到现在,可他对秦万里的感情,也不过是那样,比旁人浓厚一些,深究起来,又不那么亲厚。
虽然秦峥很少和她提自己母亲的事情,可每当提起来,便是他思念母亲的时候,她知道,他对自己母亲有着很浓厚的感情和深深的歉疚,他一直认为,如果不是他的出生,母亲也不必受那么多的苦。
如今,他是终于确认了吗?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亲生母亲?可如果是,那女人为何不肯认他,还对他冷嘲热讽?
“阿峥,也许你认错了,这位阿姨整过容,我和兰曳小姐在医院里遇到过,当时她就是在陪这位夫人整容呢。”江梨落想提醒秦峥,不要认错了,人家口口声声的说兰曳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秦峥摇摇头:“不可能的,她胸前挂着的这块玉佩,是我亲手雕刻的,世上仅有这一块,母亲离开我的时候,身上就戴着这块玉佩。”
江梨落不说话了,一双妙目在女人身上来回打量,这个女人整过容,为什么秦峥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呢?
兰曳笑吟吟的看着江梨落说:“秦夫人,可能你不知道,我母亲当年身受重伤,毁了容,之后精神有些异常,一直到前不久才好了些,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再受刺激,我就带她整了容,整回了她年轻时的摸样。”
这番话倒是和兰曳之前的行踪吻合了,当初,她就带着一个据说是她母亲的女人在圣安医院接受精神治疗,听裴珏说,那个老夫人已经治疗了很长时间,据说当初精神失常是因为受了很大的刺激。
后来,老夫人跳楼了,裴珏为此还做了赔偿,对,明明是兰曳欺骗了裴珏,还讹诈了一笔钱。
江梨落立刻怒视着她说:“兰小姐,当初你和你母亲可是在圣安医院接受治疗的,当时,你母亲明明跳楼身亡了,裴珏还参与了后事处理,作为医院的负责人,还赔偿了你一笔钱,虽然钱数不算多,可总是有这回事的吧?”
“哪里来的野蛮女人?敢对我的曳儿大呼小叫的?真是太没教养了,什么跳楼身亡,你这是在咒我死是不是?”那女人情绪有些激动,若不是兰曳拉着,恐怕会冲上来找江梨落拼命。
“对不起秦夫人,我母亲她情绪经常不稳定,稍微遇到些刺激就会行为失常。”兰曳说这话时,非常紧张的注意着那女人,手一直放在她的胳膊上,不让她乱跑。
秦峥见状,对江梨落说:“梨落,你先出去一下。”
说这句话时,秦峥都没有回头看她。瞬间,江梨落眼眶中盈满水雾,指着那女人问秦峥:“你让我出去,就为了一个也许和你不相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