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把我们都叫去,然后用我妈妈的骨灰再次威胁我,我哥哥,我爸爸乃至裴东宸和所有关心我的人一次?据我所知,裴家不简单,郝家也不简单!你说,裴郝联手,跟你们斗一斗,胜算会怎样?”
许晏来微微惊诧,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真的是个谈判高手。
燕涵露出讥讽的笑容,目光微微凌厉:“许先生,真没想到我母亲的骨灰这么有用!而你,觉得有权有势有手段就一定赢了吗?”
“你觉得裴家会出面?”
“呵呵,也许之前不会,但现在,许先生,既然关系到裴家的儿子裴东宸了,你说会不会呢?裴部长对我母亲心存愧疚,若是他知道你动了我母亲的骨灰,只怕比我爸爸更生气!而你不该动裴东宸,这个时候再树强敌,你不觉得是把许以清往更极端的方向推吗?对付裴东宸,是在逼裴家出手!你们失策了!”
“如果你肯出面劝一下郝书纪,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我可以答应你把我姑姑送出去,有生之年不再回国!裴东宸可以立刻回去,你的人身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你出事,我许晏来陪葬!”
“这件事,你该去求郝书纪,我帮不上忙!”燕涵更加平静。“我不需要许先生陪葬!”
因为,她嫌脏!
“即使为了裴东宸和你母亲的骨灰,也不肯吗?”许晏来问她。
“许先生,我说了我不接受威胁,我也坚信裴东宸会平安无事,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不是强权就可以解决的。还有正义,任你许家再厉害,也不能事事都黑白颠倒,何况现在有媒体,有记者,有各种渠道,你觉得许家一再作下去,就不会被曝光吗?”燕涵反问。
“未必吧!许先生不是也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吗?你知道我爸爸亏欠了我,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却未必不听我的!但,那又如何,裴东宸不做官了,他也依然是最优秀的人!而我爱他,不是爱他的身份,他若是平凡的小老百姓,那我更得感谢你,因为你成全了我饮食男女的小心思,我只是想跟他过平凡的日子!而你们这样的日子,太复杂,我们都不喜欢!况且,你该了解裴东宸,如果我为他接受你的威胁,那才是对裴东宸的侮辱,不是吗?所以,我不接受!因为我坚信,他清者自清!我从来都信他,比信我自己都信他!他的为官为人都无可挑剔!那是你学一辈子都学不来的正气凛然。”
“爽快。”许晏来微勾起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中却对燕涵再多了一抹赞赏。“我终于知道裴东宸为什么爱上你了!”
“这和许先生无关吧!如果说完了,请你离开吧!”
“真的不要骨灰了?”许晏来并不着急,挑起好看的眉眼问。
“要!那就要看许先生的意思了!”
“我希望你们放过我姑姑!她的食道和胃受到了重创,即使活着,以后也会生不如死了!后半生都伴随着病痛!我,作为亲人,不想我的亲人受苦,我不觉得这是错!尽管她的确错了很多,但也不过是一个痴心的可悲女人而已。”许晏来视线悠远起来,有点伤感。
“许先生,你可曾听过一句话!”燕涵不答反问。
“什么?”
“很多人不快乐,何故?太累了,浴望太强。若能远离‘晴忧次女伞业衰,雨忧长女鞋业衰’心平气和,凡事不钻牛角尖,常将心比心,大爱无我,‘离欲阿罗汉’,能不得安乐?”
“呵呵,都说女人蕙质兰心,没想到你却有一颗禅心!既然有禅心,也必然更有善心。”许晏来笑了笑,点头,十分同意:“你的意思我十分明白,你说的对!人不能纠正世界上每一个人,使天下太平。正如你不能移去全世界的石头和荆棘,使所有的路径平坦。要走得平坦,就得穿一双鞋子,希望得到内心的和平,就要学习控制自己的感觉。你母亲的骨灰,我即刻让人送回!”
许晏来停顿了下,继续道:“我不要任何条件!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郝家再厉害,裴家再厉害,许家再厉害,彼此对簿公堂,最后还是没有赢家!都会两败俱伤,你想你爸爸人到中年还要跟自己的妻子对簿公堂吗?他匡扶了正义,却失去了什么,你别忘记了他是什么身份。人到中年家庭都经营不好,对一个走仕途的人,很有影响,何况年后他还要调离去北京?许家维护我姑姑,是因为我们有必然维护的理由,我们任何人都可以替我姑姑去坐牢,唯独她不能!无论拼了怎样的权势和财富,我们都要保她无事。纵使我家老爷子也知道她做的过分了,但,我们还是要维护!这种维护没有任何条件和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