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当中,谁也没有占上风。
即便不是鲜血淋漓,彼此也被伤的体无完肤。
冬至之后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当那一场始料未及的雪花,如美丽的华章,层层叠叠,翩跹而至的时候。
沉寂了几日的华清宫,忽然闯入了一道仓惶的身影。
云离就坐在回廊处,一袭雪色披风,细碎的飞雪落在肩头,沉静如水,又仿若已经等待了许久。
冰雪寒凉,却远不及云离眼底的温度,淡漠如尘。
她素手端着一杯清茶,樱唇轻吹,碧绿的茶叶在瓷杯之中回旋。
眼前跪着一个身着宫衫的宫娥,泪眼婆娑,可怜兮兮。
她磕着头,颤声道:“请娘娘开恩,放过我家娘娘吧!”
云离抿了口茶水,凤眸轻抬,凉凉道:“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放过?本宫可有为难贤妃不成?”
那宫娥闻言重重一怔,又急忙磕头道:“娘娘息怒,我家娘娘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如若可能她定然亲自来跟娘娘赔罪,还望娘娘不计前嫌,救救我家娘娘吧。”
云离嘴角扯出一抹篾笑,淡淡道:“哦?动弹不得?贤妃若是身子不适应该找太医,找本宫作甚?”
“娘娘!求娘娘开恩啊。”宫娥面露出几分绝望,眼泪流的更凶了。
如若不是王上避而不见,她也绝不会让她来华清宫求这位娘娘。
她身为贤妃的贴身侍女,自然清楚两人之间有何瓜葛。
此番贤妃出这等事,不用想也知晓是为何,又是何人所为。
自从冬至宴之后,贤妃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在昨日倒下了。
她意识清醒身子却是动弹不得,加上前几日华清宫送来了平安福。
贤妃娘娘便明白这一切都是云妃在报复于她。
有些事情终于还是被她看穿了。
可她不想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事到如今,王上不肯见她,太医也是借口无动于衷,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被视线设计好了的。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
云离看着宫娥一直不断地磕头,直至额间布满了鲜红的血。
贤妃心思阴狠,却有如此忠心的侍女,倒真是让人意外。
直到那宫娥磕的头晕目眩险些栽倒之际,云离淡漠出声道:“既然你那么想本宫去明心宫走一趟,那本宫便随你去一趟就是。”
那宫娥闻言面上一喜,连连道:“谢娘娘!谢娘娘!”
云离薄唇轻抿,将茶水放到一旁的矮桌上,起身敛了敛披风,施施然朝外走去。
锦竹连忙撑伞跟上,竹伞将飞雪隔绝在外,却仍是掩不住偶有三两吹拂而入,落在云离披风一角,仿佛盛开的冰花。
她没有坐步辇,徒步朝着明心宫走去。
宫道被细碎的雪花铺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
“娘娘小心路滑。”锦竹从旁叮嘱道,说着又伸手扶住了云离的手。
云离朝着锦竹浅浅一笑,放缓了速度。
贤妃的侍女心底虽是急躁,却也不敢催促,怕眼前的云妃娘娘一个不喜心生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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