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
“应该不会和你联系了。”
我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却独自一人在天台上站了很久。
回想自己这一辈子,总是为一个“情”字所伤所困。
儿时是亲情的缺失,现在是爱情的缺失。大概上辈子当了月老女儿的第三者,所以这辈子感情之路才会这么不顺吧。
楼下的顾若晨已经开车离开了医院,我终于安下心来。
经历了前两次惨痛的失败之后,我也是人,我也会因为摔疼了而胆怯。
与其说不想耽误他,更不如说是我怕了。
“找了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我背后的汗毛立起之后又放下。阴魂不散都不足形容他了吧。
我平复心情转过身,薄暮今天穿得是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这么跳脱的颜色和他深不见底的性格不符合,倒是和他那张妖艳的脸相得益彰。
夜色茫茫,我竟然觉得他妖娆得很好看。
论长相,秦朗妈妈生的三个孩子里,薄暮和王公子是一挂的,属于那种阴柔之美;而秦朗则自成一派,从长相上看就是一个阳光大直男。
重点,直男,直。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今天来又想找我合作什么?”
和他打的交道竟然也到了不计其数的地步,所以我已经完全摸透了他的套路。这个看似聪明的人,为什么总是拿一些不过脑子的合作来激怒我呢?
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薄暮走到我的身边,站在刚刚顾若晨站过的地方,心事重重地对我说:“秦朗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好,徐珊刚刚打电话告诉我,她的实验好像失控了。”
这人是有病吧?他告诉我这个,是想看我崩溃还是想看我幸灾乐祸呢?
我没有说话,他又接着说:“秦朗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虽然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哥哥,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联系顾若晨,你们救救他。”
“你知道医学上常常用的一个词叫‘不可逆损伤’吗?”
我心里竟然无比的平静。这样的平静不是风和日丽下,春日暖阳,现世安好;而是暴风雨来临前,万籁俱寂的世界。
恐惧,会让万物沉默。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他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呢?”
薄暮看上去隐约有些激动,不过我不知道他这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卓越。不记得是谁之前教过我,如果你对你认定的坏人说的话不能作出准确判断的话,那么他说的话,你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
“我说的不是他身上的伤不可逆,而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转身,朝着阳阳的病房走去“他亲口说已经不认识我和阳阳了,他也眼睁睁看着阳阳被徐珊扔到马路上,他也咄咄逼人的帮徐珊出头……我想我还没有伟大到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可以不计前嫌地原谅他。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
“等等。”薄暮拦住我上前的去路,上下打量完我之后猛地抓过我的左手,“这,你怎么解释?”
刚刚,从顾若晨到他来,为了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我指甲就没有从那肉里出来过,现在我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
“你想我怎么解释?”我抽回自己的手,狠狠地看着薄暮:“你想以此来证明我还爱着秦朗吗?做梦吧,他要杀要剐,与我无关悉听尊便。”
我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咬着牙往阳阳的病房走去,时候不早了,我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别走。”薄暮的声音夹杂着夜里的凉,真是刺骨的阴冷:“你知道我最不满意你什么吗?自以为是,撒谎成性。”
撒谎成性?成性的,多半都是有瘾啊!
我苦笑一声,转过头看着他,露出自己白森森的牙齿:“管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