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对小辈的事情插手。不聋不哑不做当家翁,你看若晨的姑姑多大了还没有嫁人,我不也没有管吗?”
还真是开明的家长啊。
只是这一句不管,是真的不管,还是念着自家人没有吃亏,就没必要插手?
人心险恶,我不敢猜测。
“管与不管是您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预。我今天来这里只是要您一个态度,现在已经得到了,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您。”
秦朗微微颔首,拉着我刚准备转身就被顾老叫了下来。
“我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人吗?需要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
秦朗嘴角勾了勾,转过身去,“那就劳烦顾老和教授说一声,动她可以,动我孩子不行。”
这句话,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像是下过暴雨的夏天,烈日又重新出现在空中炙烤着大地。我行走在空无一物的广场上,地下水蒸发时产生的热气、头顶上灼热的温度还有周围密不透风的空气,都让我万念俱灰,奄奄一息。
我发誓,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吃浏阳蒸菜了。
出了门,上了车。
我疲倦地靠在椅子上不想说一句话。
秦朗把车开出重兵把守的院子,转头问我:“把你送到哪里?”
“去王总那里,我要接阳阳回家。”
说完,我闭上眼睛。明明在里面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觉得精疲力尽,浑身乏力。完全印证了那句广告词——感觉身体被掏空。
好像背后的灯全部都熄灭了,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之中,我不仅没有帮凶,就连影子都没有。那些说过要一直对我好的人,那些信誓旦旦犹在耳畔的誓言,早已经被风给吹散在风中。
我从众星拱月左右为难,到一无所有举步维艰,我什么都经历过,却从没有经历过快乐。
想要开心,必须先要安心。
难道我真的要去一个新的地方,找一个老实巴交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相敬如宾,忍气吞声地过一生吗?
比起那些一生都遇不到自己真爱的人,我比较可悲吧。
遇上了又错过,认识到自己错误之后又无可奈何。
若没有见过光明,我便不会觉得自己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我见过短暂的光明,要让我再次遁入黑暗,我只是觉得难以接受。
“眼泪都出来了,就别装睡了。”
秦朗的声音再次打断我的思绪,我自然是没有听他的,反倒是紧紧闭上眼睛。
心里刚刚那点伤春悲秋顷刻之间荡然无存,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太丢脸了,陆曼啊陆曼,你可千万不要睁开眼睛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鼻翼嗅到了越来越近的薄荷味,我终于抵制不住内心的抗拒,倏地睁开通红的双眼,带着厚重的哭腔问他:“满意了?”
“与我无关的事情我从来不做评价。”
秦朗重新启动车子,往王公子的住处开去。
“既然与你无关,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把我叫醒?”
双眼猩红盯着秦朗,不是为了让他动恻隐之心,我只是太生气了。
我气他为什么能够这般悠然自得的置身事外,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在外人面前说出不管我的话。
不对,傻的我,我和秦朗本就不是一家人,在他的观念里,又哪里来的自己人和外人。
“看你哭我难受。”
秦朗回答的倒是很坦白:“之前我看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也有这个感受,去了青城才知道的一切。之前那么对你,是他教给我的。他比我会哄女孩子欢心,我照着他说的做了,可你依旧还是没有原谅我。”
说完,秦朗顿了顿,苦笑一声:“放心吧,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想确保我孩子的健康成长,这点我想你不会干涉吧?”
我给你你想要的自由,你不会和我说你不想要了吧?
——我把秦朗的话翻译成我能理解的意思,能够忍住保持沉默,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