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他几眼,这才跟他到沙发上坐下:“是你带人找到的尸体?”
“嗯。”
“以你的道行,还应付不了学校里的东西,做人要量力而行,做扎纸匠更是一样!”
杨树林有些诧异,但还是笑道:“多谢七叔关心,我知道分寸,一般凶灵我还应付得了。”
戚七没有理会他的话,从兜里掏出了数个黄纸扎成的三角形纸包:“你们每人一个,贴身带着,千万不要沾上油腥,如果什么时候感觉到它发烫,就立刻离开那地方,如果谁的东西变了色,立刻回来找我,听懂了没?”
杨树林拿过一个纸包看了看,纸包有烟盒大小,就是普通黄纸叠的,上边连个字符都没有,看起来有点粗糙,用朱砂线缠住打成了粽子结,中间微微鼓起,不知道里边包着什么。
但他清楚,连吴擘都盛赞的戚七绝非等闲,他送出的护身符绝对是好东西。
他珍而重之的收进了兜里,堆笑问戚七:“依七叔看,那作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谁知戚七却站起身来,往自己房间走去:“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有事要离开两天,你们自己多加小心,不要再去小学那边了。”
杨树林无语,这戚七脾气多少有那么点古怪,可能是单了大半辈子,心理有点问题吧。
腹诽归腹诽,他可不会像解长春那样死缠烂打的问个没完,只是心里多了几分警醒,戚七显然知道那邪祟的来历,不然也不会特意来叮嘱他,看来他不插手的决定是对的。
戚七当天就走了,之后的两天,孙敬党一直没有消息,学生也都从惊惧中缓过劲来,彻底散养了。第三天上午,杨树林传呼响了,他赶忙回了电话,孙敬党终于来信了。
他另租了房子,让杨树林通知岩石的学生立刻到小学集合,搬东西过去,明天重新开课。
这次画室搬到了附近的一个小二楼,有点像别墅,虽然格局不大,一楼二楼都只有两个房间,而且看上去颇有几分陈旧,但至少地方宽敞,也不用再担心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看得出,这次孙敬党也算是下了血本。
岩石班的学生都很高兴的搬了家,但阿城班的人脸色普遍都不太好。
杨树林听说孙敬党只赔了王焕家三万块钱,就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三万块钱对居住在阿城周边农村的王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对于城镇的居民而言,也就是一家人一年多的收入,还远远不够买一条命的。
但一来王焕是在非上课时间出事的,再者孙敬党在哈市还有几分本事,打官司王家也耗不过他,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了条件。
阿城班的学生同气连枝,得知这样的结果,自然看孙敬党没个好眼神儿,可问题是,学费已经交完了,就此离开的话,学费就算白瞎了,也只能等学完这个月再说。
杨树林本以为这回总算能安定下来,好好学几天画了吧,谁知搬完家第二天一大早,郭宇鹏居然在林涵的带领下找上门来,一进门,就抓住杨树林的两只手,沉声道:“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杨树林皱眉问道。
郭宇鹏微黑的脸都急得透出了暗红:“李奇鹰快死了!”
“什么!”杨树林一震,李奇鹰就是前两天跟郭宇鹏一起到画室认人的那个男生,不太会说话,还把赵丽媛给惹急了的那位。
“真的,杨哥,我听林涵说你懂这些,求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李奇鹰!”
杨树林看了林涵一眼,林涵心虚的低下了头。
杨树林没再理会林涵,拉着郭宇鹏进屋:“你别急,进来坐,仔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郭宇鹏呼哧气喘的坐下,林涵连忙给两人拿来了矿泉水。
郭宇鹏猛灌了几口,飞快的将事情详细讲了出来。
“今天早上五点多钟,跟李奇鹰同寝的一个兄弟起床的时候,看到李奇鹰趴在屋里桌子上睡着了,他以为李奇鹰昨晚喝多了,就想把他扶回去,但刚把他拉起来就看到他前襟上全是血,桌子和地上都淌了一大滩。”
“当时李奇鹰还有意识,那兄弟立马叫人打车把他送了医院,可人在车上就不行了,一边说胡话一边吐血,连肉都喷出来了。到医院一检查,医院就直接让通知家属了,说是消化道大出血,已经没救了。”
郭宇鹏一口气说到这里,杨树林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消化道大出血?喝酒喝的?”
郭宇鹏连连摇头:“要是喝酒喝的我也不来麻烦杨哥了,大夫从他胃里取出了七根钉子,根根都有一指长,你说好好一个人,他能往肚子里吞钉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