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距离窗子不过三尺,窜得又急,杨树林根本来不及拦阻。
可那股白烟一下撞在窗子上,立马就被震退,窗上早就拉起了捆阴绳,即便是厉鬼也没那么容易闯入,白烟显然还达不到厉鬼的层次,被震得乱成一团烟雾,散逸在地上。
正午的阳光直射下,白烟翻滚涌动个不停,那诡异的面孔在烟雾中时隐时现,好似被丢进了热水锅里的猛兽一般,尖利的咆哮着,那声音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发颤。
即使是大白天,如此惊悚的景象仍看得林铁军等人脊背生寒,不约而同的往后退。
而杨树林却抓起早已摆在供桌上的黄泉刀,不退反进,当头一刀朝白烟劈了下去!
直至此刻,一切还都在他掌握之中。
可就在他刀锋落下的一瞬间,那白烟却好似抹了肥皂水的毒蛇般,哧溜一下滑了开去,眼见无处躲藏,它竟笔直的窜向林铁军等人!
杨树林脸色一变,好歹毒的邪祟,这是情急拼命了!
他一个箭步追去,可眼见白烟已经窜至林铁军脚下,已经追之不及,他毫不迟疑,然用尽全力,将手中长刀猛然掼了出去!
黄泉刀在阳光下闪过一抹水波状的银光,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在他脱手的同时,便已哆的一声钉进了林铁军脚边的泥土中,不偏不倚,正将那白烟刺了个通透!
刺耳的尖叫声中,白烟顿时炸开,紧接着化作丝丝缕缕消散一空。
杨树林呼了口气,吊在嗓子眼的小心脏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他还真没想到,这邪祟居然这么凶顽,在烈日暴晒下,竟还能坚持这么久不死,而且犹有拼命的余力。
幸好他反应及时,要是稍晚上那么一会,被这邪祟上了林铁军的身,那可就投鼠忌器,想下手都难了。它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九成九会拉林铁军给它垫背,真到了那时候,就说什么都晚了!
“真是万幸!二叔二婶,爸妈,你们都没事吧?”
他赶忙问候众人,众人全都是一副惊魂甫定的神色,林铁军更是拍着胸脯露出后怕的神情,笑骂道:“你小子下手真黑啊,就不怕扎到我的脚?”
杨树林心里暗笑,要真能扎到你那才怪了。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虽然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他可看得清清楚楚,林铁军站在众人前边那叫一个稳如泰山,就连邪祟向他冲去,他都没有露出一丝怯意,分明镇定的很,他要是想闪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杨树林笑嘻嘻的上前拔出了黄泉刀:“要是真伤了二叔的脚,我背着你还不成嘛!”
“小崽子,还敢挑衅!”林铁军抬手一巴掌朝他肩膀拍了过去。
杨树林这话分明就是在笑林铁军被刘希东欺压,已经当了一天的活轮椅。
杨树林闪身溜开:“哎呀二叔,你咋打人?我实话实说的嘛,二婶你倒是管管你家老爷们啊!”
张锦芳等人也都笑了起来,众人虽然至今仍有些惊魂未定,但张锦芳还是作势拉住了林铁军:“你们爷俩的心咋就那么大,别闹了,你瞅那玩意儿是个啥?”
众人这才注意到,杨树林刀尖上挑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杨树林把它甩在地上,皱眉看了两眼,也没认出这是什么玩意,按理说,有点道行的邪祟死后大多会留下阴骨,是它们的阴元凝聚而成,死而不散。
可这东西看起来就像一张在臭水里泡了不知多长时间的烂猪皮,滑腻腻的,上边满是褶皱,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还散发着阵阵臭鱼烂虾的味道,怎么看也跟阴骨没啥关系。
正疑惑时,坐在场边的刘希东已经开了口:“别看了,这就是人皮鬼,人死之后,头皮脸皮没烂净,阴魂附在上边而形成的恶鬼。这种恶鬼的来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怎么,都就着饭给吃了?”
杨树林恍然想起,刘希东的确提到过这种邪祟,只是因为这次选在白天动手,他一时没能认出来而已。人皮鬼如果在晚上出现,形象就不会是一团白烟,而是一张狞笑着的人脸了。
一旦有人被它沾上身,身上就会长脓疮,看着就像一张人脸,而且溃烂得很快,遇害者会疼得彻夜嚎叫不休,体内精气统统被它榨干,很快就变得骨瘦如柴形似干尸,几天之后脓疮上的眼睛睁开,遇害者也就咽气了。
可杨树林也记得,这东西一向在坟地附近出没,又怎么会跑到林家院里来?
究竟是被他们搭的灵棚吸引过来,还是从南山坟地里跟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