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枣的东西、筛枣的东西,不知有没有眉目了?”
原来,往年因为做的枣并不太多,所以都是人用绣花针在枣上划些印痕出来,煮枣的时候,好让糖分吃进去,而且做的也都是带着枣核的枣,枣的大小也是人一个个分开的。
今年不同了,雪花想起了当年在乡下做蜜枣时,人们用的那种老式的手动的划枣机和筛枣机,于是就按着记忆的样子找了镇上的铁匠,但是,打了一辈子铁的铁头张鼓捣了多少日子,也没做出来。
没办法,雪花只好找了席莫寒,其实也不怨铁头张做不出来,主要是雪花也不甚明白,只知道大概的原理。
席莫寒听了雪花的话,又叫雪花画了个大略的草图,就说叫雪花放心,他找人去做。不过,这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雪花已经好久没去县城了。
“爹,我明天就去县城问问席大哥。”雪花脆声说道。
她忽然发觉,她想她的男神大叔了。
*
再说换弟登上马车,先是去了李富家。
连氏一见外孙女来了,容长的脸上立刻都是笑,刻薄的薄嘴唇向两边高高咧起,再一看换弟叫春梅搬下来的礼物,那嘴角咧得就更高了。
不过,当连氏听说换弟是从李达家过来的后,脸立刻就撂了下来。
“你现在是钱府的大奶奶,他又不是你正经亲舅舅,你用得着去给他请安吗?没的降了身份。”连氏声音依然尖锐。
“姥,大舅舅家的铺子现在遍布整个县,听说连附近几个县也陆续开起了铺子,保不齐过几年攒下的钱财就比钱家还多了。”换弟耐心地对连氏解释。
“是呀,娘,您没见到现在村里的人提起大哥一家都是挑大拇指?即便是咱们家的盐碱地,不也种上了大哥家的枣树?”李贵也在旁边帮腔。
“哼!那又怎么样?他再攒能有多大家底?钱家那可是攒了多少年的底子了。”连氏不屑地冷哼道。
“娘,大哥攒的家底越多不是越好吗?”李贵说着,对连氏连使眼色。
连氏其实很明白李贵的意思,对于李达家的爆富,她是既眼红又高兴,李达没儿子,这些家产她早就看成了是她孙子的了,所以金花成亲的时候李达给了那么多陪嫁,气得连氏跑去大闹了一通,于是,刚和李达一家搭上的线又断了。
李贵恼得就别提了,但连氏是他亲娘,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从此防着连氏再去闹,别把关系弄得彻底无法挽回。
因此这一年多,夏氏还真是过得很安稳。
李达见连氏住了口,看了换弟一眼,对坐在炕上抽旱烟袋的李富说道:“爹,耀祖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该娶亲了,还是把耀祖早些过继给大哥为妥,这样大哥和大嫂也可以和耀祖多在一起处处,将来耀祖成了亲,新媳妇也才能把大哥、大嫂当成正经的公婆敬着,您说对不对?”
李富听了李贵的话,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这事李贵提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李富一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换弟听了李贵的话,心中不由一动,耀祖是她的亲表弟,若是真的过继给大舅舅,将来没有不给她撑腰的道理,只要表弟给她撑腰,那么表妹们造化越大,她能借的势也就越大,钱家,早晚还不是她的?
想到这儿,换弟微笑着对李富道:“姥爷,二舅舅说的正是正理呢,大舅舅家现在这么大的家业,没个顶门立户的儿子怎么行?表妹们虽说能干,可毕竟是女儿,不过几年的功夫就都嫁出去了,到时只剩下大舅舅和大舅妈,免不得会感到孤单伤心。”
“就是,爹,这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李贵一听换弟果然帮腔,立刻趁热打铁。
连氏气呼呼地瞅着李富,“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是老大的亲爹,你一句话,他能不应?”
李富撇了连氏一眼,“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谁都别掺和。”
连氏听了李富的话,恨得直咬牙。
李贵一听有些着急,也顾不得他爹的忌讳了,急声说道:“爹,我可听人说,银花之所以迟迟不定亲,就是大哥、大嫂想给她招个上门女婿,好像就是大嫂娘家的侄子。”这事李贵还真听有人议论,这也是他着急过继李耀祖的原因之一。
李富听了李贵的话,果然停止了吸旱烟袋,沉声问道:“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吗?就夏家那个二小子,三天两头的往老大家跑,这事谁不知道?”连氏尖声道。
李富听了连氏的话,又开始吸旱烟袋。
李贵一见李富又恢复了原样,心中不禁有些打鼓,不由的就想到了他的大妹夫,也就是换弟的爹——高小六。
就高家那家境,高小六都娶了妾,生了儿子出来,要是大哥放出娶妾生儿子的风来,那得有多少人家上赶着把闺女往大哥家送呀?
李贵再急,可这事李富不去说,他去说也是白搭。
李贵不由地就看了换弟一眼,换弟立刻就明白了李贵的意思,一想到她家那个被她爷、她奶、她爹捧在手心里的弟弟,连忙道:“姥爷,这事真的不能再拖了,万一大舅舅真的给二表妹定了上门女婿,那可就都晚了。虽说咱不在乎钱财,可也不能眼看着大舅舅拼死拼活地挣下那么大的家业,最后却白白便宜了外人,没的被人既得了便宜,又嘲笑李家没人。”
换弟并不知道李富曾做过上门女婿的事,她以为李达的娘是李富娶回来的。
李富听了换弟的那句“白白地便宜了外人”,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
李富的脸虽是火辣辣的,但换弟的话却正戳中了他的心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李达给孩子招上门女婿的,哪怕豁出这条老命去,否则,将来真的发生那种“白白地便宜了外人”的事,那就真是他造的孽,报应到了儿子身上。
连氏和李贵知道这一出,现在一见李富的样子,两人都知道“上门女婿”的事揭过去了,李富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否则就是打李富的脸。
“上门女婿”的事李贵放心了,娶妾的事李贵还提着心呢。
李贵看了一眼换弟,眼珠急转,想当初钱家来求娶金花,他爹可是为了两个女儿,硬是逼着大哥把金花嫁进钱家的,看来过继这事也得从他妹妹们身上下手,嗯,现在还可以再加上他这个外甥女。
李贵打着算盘送走了换弟,嘱咐换弟回去告诉李秀兰,让李秀兰过几天来一趟,他有事商量。
换弟看着李贵的样子,脑筋转了几转,就大致明白了李贵的意思。
当初李富和李达就是因为金花的亲事生分了,这事换弟知道,也知道原因,所以现在李贵一说,换弟立刻就说让李贵放心,她知道怎样回去和她娘说。
李贵对这个外甥女真是满意极了,当初换弟嫁进钱家之事,虽说他帮了忙,但许多关键的地方可是换弟自己隐晦的提出来的。
他这个外甥女,不简单呀。
换弟回到高家庄后,被一家人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李秀兰一见大女儿穿的金光闪闪地回来了,立刻得意地斜睨了抱着儿子炫耀地张寡妇,也就是张水妹一眼,然后满脸堆笑地道:“姑爷没一起回来?”
换弟搪塞道:“他忙,去外面收账了。”
张水妹听了换弟的话偷偷撇了撇嘴。
每次都说去收账了,可自从这位大姑奶奶嫁进钱家后,钱家那位大爷一次也没来过高家。
不过,她可不会表现出来,毕竟换弟每次回来带回的东西都很丰厚,够一大家子大半年的嚼用了。
这也难怪,换弟每次都是打着给大舅舅请安的招牌回来的,钱家库房里的东西都是随便拿,所以,换弟每次回娘家都要去小河村绕一圈。
好在,丫头春梅和赶车的小厮都是她的心腹,主仆三人到底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
李秀兰听了换弟的话后,却是点了点头,“姑爷家那么大的家业,当然会很忙。咱们女人帮不上什么忙,别打搅男人做正经事就行了。”
李秀兰说完,扫了张水妹一眼,这个践人每天就知道缠着男人下不了床。
一想到高小六和张水妹天天当着她就腻腻歪歪的样子,李秀兰就牙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