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门被拉开,出现的面孔让他一愣。
可可双手举着,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拿刀顶着她后背的秦先生。
“这女人说是你叫来的医生。”秦用刀指了指可可的脖子,示意如果不对劲现在就下手。
侯广岩和浔可然无声地对视了几秒,低下头去继续画标线,“把她绑在旁边椅子上。”
秦先生只楞了一秒,立马揪住可可的衣领,把她狠狠推在椅子上,用一旁的绳子三圈五圈地捆了起来。
“动作很熟练嘛,绑过几个了?”可可抬头看着他,冷笑。
尖刀立刻就贴在了可可脸上,附带着秦先生狠戾的表情。
“出去。”侯广岩头也不抬,“盯着外面情况。”
秦先生想了想,阴测测地看了眼手术台上被包裹起来的女人,“我女儿,什么时候推进来?”
“等把心脏取出来之后。”
秦先生离开了,可可四下打量着帐篷,四边接缝,所有手术会产生的细枝末节肯定都被包裹在其中,然后被分批运走,如果不是现在,恐怕和上次一样,什么物证都不会留下。
“没带着你那只狼狗一起来?”
“他不相信我。”
侯广岩瞟了她一眼,“不相信你什么?”
“……凭几片银杏叶,找到这里。”
侯广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站直身子看着一旁被绑着的人。
麻醉老头看看她又看看他,觉得有趣极了。
“所以你就一个人闯过来送死?”侯广岩向可可走过去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变了,其实还和以前一样,任意妄为。”
可可仰头直视着他,“但至少,我没有成为杀人犯。”
侯广岩的眼神变得锐利,还没带口罩的脸上,划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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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凌靠在走廊窗边,心里七上八下。
女儿天生下来就有心脏缺陷,随着年纪长大,问题越来越严重,但能用来移植的心脏却左等右等都不来。为了方便照顾女儿,暗地里做过一些黑市公司的保镖,同时去医院做护工。躺在那些病床上等到健康的心脏的概率有多少,他一直知道,但他总是很高兴地告诉女儿,已经有备选的心脏了,一定很快就轮到你手术。直到有一天,住在对面床的孩子毫无征兆地死去,孩子的父母对着空白的床单撕心裂肺地哭泣。
女儿抱着从不离身的玩偶,对他说,爸爸,如果我死了,你别哭。
那一刻,秦凌狠狠咬着自己嘴唇努力不掉泪。自此发了誓,为了女儿能健康地活下去,不管是杀人越货还是打杀抢掠,所有的事情他都愿意做。但不管做过多少努力,在马上要真正动手术的时候,他还是充满了不安。手术并不是在正规医院里,会不会出现状况?之前成功的那个,会不会只是个巧合?
突然在耳边出现的低鸣声,吓得他一扔手中的烟,压低身子死盯着窗外。一辆白色小面包车从远处慢慢开近,在巨大的杏树花坛下绕了大半个圆,腾腾地又开远了,直至消失。
只是路过,这里地处大学校园内,总有些什么车子瞎开开,他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差点吓出喉咙口的心。
但他没看到,当他紧盯着面包车的时候,有两个人影快速地跑过一旁绿化带,用工具飞快地划破窗玻璃,窜进了大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