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到,就觉脚底下一滑。
血流蔓延在石地上,汇聚成一道小湖泊,一股血腥气直刺鼻而来,可可定睛看了下地上的血量,忍不住紧紧皱眉。
“可可……”舅舅蹲坐在张焕身侧,回头看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可可拨开舅舅蹲下查看张焕,脖子上长条形的创口在青色的冷光照耀下如同猩红的獠牙一般可怕,从正面一直延伸到脖子侧面,直接划开了动脉,血液已经不再涌出,湿湿黏黏地粘在张焕的衣服上。
可可检查过脉搏与瞳孔之后,抬眼对上舅舅询问的眼神,深呼吸一口,摇头,“心脏已经不跳了。”
豹子一跺脚,“不能吧,我们这才分开十几分钟,就……就……”
他的话让舅舅猛然一凛,“豹子,注意周围。”
张焕脖子上被割了一刀,凶器不知所踪,军子后脑勺被敲了个血包,这条石道里袭击他们的不是机关,就是人为。
“啊?……噢!”豹子虽还心悸,却也提高了警惕,往石道两边都张望了一下。
如果是机关,我们三个走来却没有任何发现,如果不是机关……
可可正查看张焕的伤口,舅舅轻推了她一下,“那个好像醒了,”他仰头指了指刚睁开眼的军子。
刚醒来的军子脑子还一片空白,慢慢才想起发生了什么,豹子扶他坐起身,军子早年声带损伤不能说话,和豹子用手语交流着。可可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其他可见的伤口。
打了一长串的手语之后,豹子才开口翻译,“他说他走在前面,张焕在身后,所以他也没看清楚是谁偷袭他们,脑袋后面被打了之后,他迷迷糊糊在晕过去之前看到有个人在和张焕打架,然后张焕的手电筒掉在地上,所以只看到这人逃走,没看见脸。”
“往哪里逃走,石道前面还是后面?”舅舅问。
军子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墙壁,舅舅把手电照过去,石墙上有块不起眼的雕花。
“凤凰?”可可努力辨认着石壁画上是什么。
“不是,”时光岁月,将壁画的线条都变得模糊在一起,舅舅眯着眼辨认着,“是朱雀,这个老妖婆,连这不是自己的墓道也要刻上自己的印记。”舅舅说着就和豹子凑到石壁上去看那块雕花。
可可听不懂舅舅在说什么,也对舅舅和豹子正在小心翼翼研究的石雕也没什么想法,她更感兴趣的是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重新回到张焕的尸体旁,可可仔细查看了张焕的双手,手上沾满了深褐的血迹,刺目惊心,好在可可早已看惯了尸体,否则此情此景,换做寻常女子,早就昏过去再醒过来、再昏过去不可。
舅舅蹲下到可可身旁,“你确定……他……已经?”
可可点点头,“他的手上沾满血,应该是脖子被割开之后下意识用手去捂住伤口……”
舅舅忍住心痛的感觉,跟着可可的思路走,“所以?”
可可检查了手臂、肘部、以及头部其他部位,“我是想找那个袭击者和张焕搏斗时候留下的伤痕来着……但……”
“但什么?”舅舅问。
“我没有看到防御伤,除了……哇!”可可抬头看到舅舅身后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李一骥本人也感觉到了。
豹子站在他身后,把枪顶在他的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