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墓,比想象中的更费力,身边跟着一个獠牙的响尾蛇,还要注意按部就班走着舅舅来时的路,时刻提防走错道,如果误中来时没有接触的墓道机关,首当其冲的自然还是被逼走在前面的可可。
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
可可脑海里转过了好几种奇袭李一骏的办法,但考虑到各种因素,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耗尽,如果在深山动手,恐怕一旦失手必定被灭口等等,想到自己可能死在这个无人所知的地方,爸妈可能会耗费余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尸体,可可就无法鼓起拼死一搏的勇气……
走到出口,看见阳光洒在道口的老槐树上,想到舅舅之前提醒过她的种种,是自己弄砸了,自己没有和舅舅商量好就出口成祸。可可暗自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她不相信那个老狐狸会就此逝去、她不相信。
背后被推了一把,“快走。”李一骏沉沉地说。
“我们去哪儿?我快走不动了。”可可示弱。
“哼、没用东西。”李一骏往墓道口看了眼,拽住可可的胳膊,“往前走,不许停。”
可可咬咬牙,继续跟着走。
没过二十几步,李一骏突然开口问,“你学医的?”
可可沉吟一会,才低声嗯了下。
“水银中毒,解药是什么?”
可可心里一惊,步子却被拽的没停。难怪李一骏没有杀她,原本就觉得不对劲,李一骏谨慎而残忍,怎么会被自己几句话留了她性命,原来他也在害怕,自己之前提到他慢性汞中毒,还说过他肾功能衰竭的事儿,他一定自己也有所察觉,钱来财去,说到底,不过也要有命去花。
“慢性中毒,及时的话是可以解毒的。”可可绕着弯子吊他胃口。
“直接说解药。”
“我还在读医学院,药的名字教科书上写的,我没背下来。”
“哼……读的什么狗屎书。”
可可很想反驳,硬生生的忍住了。等着、我不信邪,不信没有机会让你受到你该受的。
“但是你得动作快,慢性金属中毒初期反应很慢,到后来病情会越发越猛,如果你不及时……”
李一骏停下脚步,冷冷看向可可,“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带你去医院?”
“……你自己去医院,打算怎么解释自己的病因?”
“哼、我不会去看医生,需要什么药,我给你有电脑网络的地方,你去查,我去买。当然……”李一骏上下打量了下可可,“先得把你舌头割了,然后找个地方关起来。”
可可脚步一滞,这才是真正的李一骏。
“我不是你的商品。”她说。
“呵呵、你当然不是,你只是个工具而已。考虑清楚,惹火我,或者不配合的后果。”
可可不再说话,多说多错。
回程的山路走的比来时痛苦的多,疲惫、饥饿和低血糖接二连三地显示出人类身体的脆弱。可可挣扎着,几次绊倒,只能不停步地走,一旦停下来,就很想很想就地一躺,再也不动弹。
连可可自己也说不清到底走了有多久,她尽量拖慢脚步,但还是没有等到身后有任何人追上来。
舅舅……
恍惚间思考着,面前的李一骏突然停住了脚步,可可顺着看过去,不远处是之前经过的那个休息站。粗糙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李一骏缩到可可身后,拿刀尖直压在可可腰脊椎上。
“放聪明点。”
“我又没力气喊。”可可直说。
“去、问问是什么人。”刀尖戳着可可往前踉跄地走。
那人低着头,戴着个宽边大草帽,打扮好像山里的农夫,可可走近,农夫抬头,可可愣住。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三秒。
背后的刀尖顶了下可可。
“请、请问…有水吗?”可可开口问。
那人懒洋洋地打量了可可和身后的李一骏,指了指不远处那口宽大的枯井,“自己打去。”
声音一出,可可又不由地一颤。
她觉得自己快无法保持冷静,在经历了这些之后,在这深山老林里,阳光之下,荒天背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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