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去家里补习过的男生,能明确证实的就有84个。”
大缯皱着眉也掐灭烟头,“我们需要那份名单。”
包间里的烟雾浓郁而沉烈,似乎连空气的颜色都变蓝了。
中间男人面沉如水,“不可能。”
气氛瞬间僵硬。
可可看看左右,缓缓说,“我…明白你们的感受……但是杀人就是杀人,不管你们是否交出名单,我们都会查到最后。如果你们帮忙,事情会更快地结束。”
旁边三个男人,一个低着头,一个犹豫地看着中间男人,另一个把表情掩盖在浓浓的烟雾缭绕后。
中间男人沉吟了会,“我一个个发消息联络这84个名字时,有三个电话是老人接的,那三个号码的主人已经自杀了。全中国的自杀率为百分之0。023,我们……”他指了指彼此四人,“百分之3。6。所以,算我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有家有工作的人,别再让这个数字往上升。”
男人们没再多说,中间男人一起身,其余都纷纷站了起来。
大缯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发觉中间那个男人每跨出一步,左脚都轻微踮起一点。
走到门口,另一个男人突然回了头,“警察同志,不怕说实话,不管是谁杀了杨树同,我都发自内心感谢他……他终结了太多人这辈子的噩梦。”
男人们离去,烟雾缭绕的空气依然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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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安静地坐在车里,目光穿越眼前的一切,飘向很远的地方。
大缯打完了最后一个电话,坐进驾驶座。
“你还是安排跟踪他们了吧?”可可目光没动,问道。
大缯递过来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启动了车,“小白他们分头去追了,在保护他们的隐私之前,我们更要优先破案,可可,你明白道理。”
车窗外的风景在变,可可依然没怎么动,安静地似乎变了一个人。
沉默了许久后,大缯才想起,“你刚才说明白他们的感受,是什么意思?”
可可不言,连眨眼都没有。直到好久、久到大缯都放弃等待回答的时候,她才温温地开口,“我遇到过。”
大缯差点一脚踩下刹车去,但常年锻炼出的镇定起了作用,他处变不惊地继续开着车,心里早就转过千重山。
“……没那么严重的,只是被陌生的蜀黍调戏了一把,在儿童乐园里玩的时候。”语气如同在讲述听来的温吞故事,“他骗我说做游戏,把我抱在腿上,伸进我衣服里乱摸了一通……直到我大哭着叫姐姐,他才仓皇逃走。”
留下懵懂而恐惧的小女孩站在乐园里,衣衫凌乱,放声大哭,太阳慢慢下山,直到喉咙已经嘶哑地发不出声音,直到被家人找到。
大缯深深皱起眉,“什么时候的事?”
“四岁、一个月的时候。”她刚过完生日,她记得妈妈说你是个大姑娘了。
“这么小!?你会不会……记错了?”
浔可然这才慢慢转过头看他,“我也许记不得四岁穿过哪些衣服鞋子,也许都记不得我小学老师的名字,但我很清楚的记得那个人穿蓝色工作服,灰色运动鞋,右手虎口有一道疤痕,还有、在我耳边喘息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机油的味道。”
大缯没有发觉,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关节都发白。
“我只是被调戏了下而已,你能想象,那84个人是承受了多少东西一路走下来的么?”
大缯又一次想起曾听老队长讲的那句话:有些作恶,远甚杀人万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