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也装作不知道?”
妇人神情挣扎了会,点了点头,“每当他补课,我就借口出去买菜、买衣服、就算坐在马路边什么都不做,也要等到天黑透,再回去做饭。他从来不怪我,连对我大声讲话都没有过,浔小姐,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他真的是个好丈夫,就算我故意冷落他,故意找茬,就算女儿都不是他的,他也只是笑笑,从来没有对我不好过,所以我、我也没有……说过他的事情。但其实我知道我不好,我只是想生活不会被,破坏。”
妇人抬起头,发现可可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话,“浔小姐……”
可可抬眼看她,沉吟一会,“你没有做错什么,谁都有保护自己生活不被破坏的想法。”
可可看到她露出安慰的淡淡笑意,才继续说,“如果真要说你犯了什么错,大概就是在助纣为虐这么多年后,还以为仗着自己年纪大了,说几句可怜话,就能得到宽恕。”
妇人的脸色瞬间苍白,让可可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什么恶人。
“我有说错吗?杨夫人。你以为我是谁?我是法医,不是神父。我这里只有尸体和谋杀,我不负责给任何人忏悔,不管你年纪有多大,看起来多可怜。”可可抬手指着门口,“我没有打断你,是以为你有线索要说,如果你想说的不过这些,麻烦出门左转下楼。”
杨夫人张了张嘴,呼吸变得急促,“我总不能报警让人把我丈夫抓起来吧?”
“哦,你觉得明知你丈夫犯罪也不能报警,而是应该出门去买菜假装自己不知道,那你有什么错?当然没错了。不过杨夫人我真的有点好奇,你就不担心你自己的女儿也……?”
瞬时,可可看到对面妇人的脸一片惨白,“他、他不会……”
“他不会对女孩子感兴趣,对吧?”可可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听来非常残忍,但却无法止住自己的话头,“你我以前听过一个笑话,张家用敌敌畏加工伪劣金华火腿,李家用硫磺熏制毒豆芽,两家人还互相是邻居,都不吃自己家做出来的东西,但是逢年过节就互相送礼,送的无非都是自己家做出来有毒的玩意儿,一边吃着别人家的东西,一边想着只要不吃自己家的就一定没事儿。”
杨夫人的眼神飘离起来,端在手中的杯子颤抖了两下,生生洒了一点出来。
“你先生喜欢猥亵男孩?外面有多少和他一样的人喜欢的是女孩?你生的是女儿?那你女儿生的也是女儿?还是儿子?”看着桌上洒出的那水光,可可叹口气,“很多因与果是一个圆,不要以为假装看不见,就永远不会落到你的后代身上。”
杨夫人顶着一张惨白的脸,一言不发,几乎颤抖着步伐消失在门外,可可打开窗,深深吐出一口气。
总有些这样的人,明知是错的事,明知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受着伤害,没有勇气去阻止。事过境迁,或者年暮老矣,顶着一张可怜面孔说自己的不是,骗得几人给她安慰“你也不想这样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也是无奈的,”然后落几滴泪,这事儿在心里就算过去了。自己对自己说,瞧,大家都说这事儿不赖我,多好。
别人受的万千苦,在她眼里不过就两滴眼泪。
可可自嘲地笑笑,本王切洋葱落得泪都比这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