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太高,眼见就要掉下来。
公治明大步过去,一把捞起儿子紧紧抱在了怀里。
昨日救起那些孩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握着长枪的手心满满都是冷汗。为人父母,即便有一丝可能,都不愿自己的孩儿遭受那样的危险。若是魏老爷子没有他相信的那般可靠,没有照管好安哥儿,安哥儿真被装在罐子里会如何。
万一他一个接不住,摔死的就是他的儿子又如何?他如何面对骨肉生离死别,面对盼望得快要红了眼睛的妻子…
“呜呜,爹爹,我想你,呜呜,我想娘,我要回家!”
安哥儿死死抱了爹爹的脖子,嚎啕大哭,眼泪珠子一双一对儿往下落,嘴里呜咽着,满满都是爹爹娘亲。
别说公治明,就是已经四散在院子和门口守卫的兵卒们都是忍不住心酸,万般后悔怎么路上没有多赶一下,也让小主子少受几天惊恐等待。
“好,安哥儿不哭,爹来了,爹来了!”
公治明也是眼圈儿泛红,强忍着眼泪,一边给儿子擦抹眼泪,一边轻声劝慰着,“安哥儿是男子汉,不能哭。爹爹来接你了,过几日就回家!你娘出海抓大鱼了,就等你回去一起呢。”
“真的?”安哥儿哽咽着,瘪了嘴边,“娘说过要带着我的,我都没回去,娘怎么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了。娘不想我了,娘不要我了!”
说着话儿,这小子又哭开了。
公治明无奈,赶紧寻求帮手救兵。大娃偷偷擦去眼泪,过来扯了安哥儿的衣角,劝道,“小主子,夫人一定是先找好玩的地方去了。等你回去就可以直接过去了!”
“好吧,”安哥儿勉强算是原谅了扔了下他去“独自逍遥”的老娘,转而问道,“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公治明扭头望向前边的宫殿屋顶,淡淡道,“很快。”
大娃实在想念爹娘,忍不住也是问道,“将军,我爹娘他们还好吗?二娃儿淘气吗?”
公治明放下儿子,伸手拍了拍这个懂事孩子的肩膀,应道,“你爹娘和弟弟都好,都在泉州和海岛。另外,这段时日辛苦你了,你是个好护卫!”
大娃儿没想到一样仰慕的大将军会亲口夸赞他,激动的红了脸,下意识抬头挺胸,学着那些护卫一样应道,“保护主子,是我应该做的。”
公治明翘起了嘴角,摸摸他的头发,但这么一动手臂,有些扯到了肋骨,疼得半边身子一僵。
魏老爷子多毒的眼睛啊,立时发现不对,上前不由分说就按了他的肋下,吼道,“臭小子,这肋骨怎么折了?连药都不糊,你是打算让骨条子插了心肝肺才能消停吗!”
公治明被老爷子按了一痛,疼得额头隐隐都蒙了薄汗,苦笑道,“昨日不小心伤的,心急进宫来,没有空闲处置。”
院门口的老武听得两人这话,飞速跑了过来,焦急问道,“老爷子,我们少爷伤的重不重,我这就去找太医1”
说着话他就要往外走,却被魏老爷子一把抓了回来。
“糊涂东西,有我在,找什么太医!”魏老爷子毫不客气的呵斥道,“我写张单子,你去太医院把药材抓回来。若是参进来些不该有的东西,你就小心你的老命!”
“是,老神医放心!”
老武激动之极,好似这样就能减轻先前的背叛之罪。
魏老爷子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很快就拿出一张方子。
老武小跑过去把方子给了黑袍,转而又去前殿禀报。毕竟要在太医院取药材,而所有的太医如今都把皇帝的寝殿当了半个家…
皇宫的高墙就算再高,终究也挡不住满城的欢喜之音。老皇帝自从吃下那颗药丸醒来,好似比先前精神健旺许多,老太监真是喜不自禁,但久病成良医,老皇帝却太知道自己的身体了,根本无药可救,这药丸再神奇,也不过是能让他轻松多活几日罢了。
城里城外因为两个皇子被撵走,好似空气都同往日不一样。特别是几个太医,一来皇帝醒来,省了他们头疼想药方,二来是动不动就打他们一顿来显示自己孝顺的两个皇子走了,也是忍不住眼角眉梢都带了笑。
一众宫女太监们更是喜不自胜,老皇帝都看在眼里,却是半个字不提。
对于两个儿子,他不是没想过要严厉教导,但一来这两个蠢货天生愚笨,他又怕外戚做大,早早除掉了他们的亲娘,更是雪上加霜。愧疚之意泛滥,就纵容他们在外面胡为乱闹,但如今为了大越,到底还是把他们做了磨刀石,甚至用性命做基石成就的大越的千秋功业,不世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