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就算有些小聪明也多半用在经营木器铺子上了。眼界同出身丞相府的方信根本不能比,听得这话就奇怪道,“大将军是大越皇家血脉,做了皇位,是天经地义啊!这事应该欢喜才是,怎么还能委屈憋闷?”
方信想解释,又无从开口。
住在屋檐下的鸟雀怎么会明白苍鹰的骄傲?
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再正确不过了。所以,公治明这会儿怕是更孤单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二哥,大将军早就同我约好要隐居在这里。如今突然被打乱计划,怕是心里不舒坦呢。”
丁薇赶紧给方信解了围,果然丁老二很是不以为然,摆手道,“大将军文武全才,就是做皇帝的料。怎么能蜗居在一个小小海岛?虽然说大越没有东昊富足,但是治理好了,想必也不错。”
说罢,他突然想起一事,赶紧催促道,“妹子,大惊军一个人在大越会不会没人照料衣食?不如你先带人过去团聚,我给你看着海岛。”
丁薇知道他是好意,生怕公治明坐了皇位,大越朝臣也像东昊朝臣那般张罗选妃,被人家夺去了她的皇后宝座。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有些位置,不是亲自阻拦就能拦着别人抢夺的,一切都看公治明的心意。
多年夫妻,一同走过风风雨雨,她倒是不担心他变心,只不过真的惦记他在那个皇宫里不能安心吃一顿热饭菜。
“大将军既然在信上没说要我过去,又要把安哥儿送回来。想必大越那里还不太平,我过去帮不上忙,兴许还要惹的大将军分心。不如等安哥儿回来,详细问问情况再说。”
丁老二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没有再催促。
程大友原本还有些读书人的迂腐,但这几年已经历练的独当一面了。这会儿极有眼色的笑道,“主子,咱们岛上的各色木器和铅笔几乎一上岸就被哄抢一空。这次可要多运些回去,木器作坊的活计说不得就更重了,没个懂行的人照管可不成。如今二老爷来了,您看,是不是…”
丁老二自小就喜欢木器,后来在妹子的帮忙下开了铺子,每日听得人家夸赞自己的手艺都是欢喜之极。
如今听得程大友明摆着要他去掌管岛上的木器作坊,立时欢喜应道,“妹子,这一晚我也歇够了,这就去木器铺子走走,你别担心,保管给你打理的好好的。”
丁薇见兄长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也是欢喜,笑道,“那二哥就同程管事去看看吧,岛上什么木材都有,二哥以后可要大显身手了。”
“好啊,那我走了!”
丁老二一刻也等不得,拉着程大友就出门去了。
听得两人下楼的脚步声远去,方信这才笑道,“程大友可是历练出来了,以后有他给你帮手,我也放心些。”
丁薇点头,“我身边的人手都是值得信重的,忠心之极,倒是这几年跟着我没少吃苦。”
正巧屋里当值听吩咐的是当归,听得这话赶紧应道,“主子又说这话,我们在您跟前是丫头,但吃喝穿戴可比富贵人家小姐都排场。若是这样都不知道忠心,那可是太狼心狗肺了。”
“这丫头,我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丁薇笑骂,“还不过去守门,我同方公子说几句话。”
当归笑着跑去门口,寻了个小凳子坐下,一边做针线一边不时扫一眼楼下楼下。
丁薇这才收了笑脸,叹气道,“方大哥,将军这皇位许是坐的艰难,咱们怕是要做些准备了。”
“你是说大越两个皇子会不甘心,定然要起兵?”方信皱眉猜测着,又道,“或者你是说秦睿会暗中给天宝添堵?”
丁薇摇头,“你没在大越走动,许是不清楚。当初我流落大越,也算是周游过几个府城,所以多少看懂一些。
大越因为老皇帝卧病二十年,吏治腐坏,世家横行,欺压得百姓日子很是艰难。特别是金河改道那次,百姓死伤无数,粮食绝产。可以说,大将军接手的大越是个的千疮百孔的筛子。若是老皇帝不设计留下大将军,就算没有外敌攻占,过不了几年大越也会战火四起。”
“大越已经如此破败了吗?”
方信这会儿突然很是想念自家老爹,若是在家里只要问问老爹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虽然东昊和大越休战二十年,但身为东昊丞相,多少会知道大越的实情。
丁薇点头,“本来就已经这样,若是那两个皇子再挑起内战,怕是情况更糟。而大将军是突然回归的皇子,在大越没有任何根基。想要对抗两个皇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民心,但如何才能聚拢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