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脱罪,争的是脸红脖子粗。
楚老三瞧着丁薇脸色不好,抬脚赏了两人几脚,骂道,“都闭嘴,你们当别人是傻子啊,没一个好东西。”
说罢,他又转向那个一脸痞气的年轻工匠,“说,谁给你的胆子私下偷了玻璃碗往外倒卖?”
那年轻工匠眼珠子滴溜溜转的飞快,末了居然一边磕头一边哭起来,“东家饶命啊,小人…小人,呜呜,实在是家中捎信来说,家里老母重病,无钱抓药,一时心急,这才想着捎带一个玻璃碗回去,卖了银钱给老母治病。呜呜,东家心慈,念在小人一片孝心的情面上,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他这话说的很是可怜,守在的门口的白术几个脸上已经有了同情之色,可惜,丁薇却是半句也不相信。
果然,玻璃作坊的大师傅第一个恼了,呵斥道,“李贵,你再撒谎蒙蔽主子,别怪我揭穿你老底!当初念在同乡的情分上,我把你招进了玻璃窑,你也答应要好好做活儿,今日做出这样吃里扒外的丑事,我真是…真是恨不得掐死你,你居然还敢撒谎!”
那大师傅说着话儿就要去打李贵,显见也是急了。
旁边几个管事赶紧起身拦着,“东家还在呢,别没了规矩。”
大师傅闻声,赶紧望向主位,果然丁薇神色冷的厉害。
他慌忙跪了下来,一五一十坦白道,“东家,这是小人实在脱不了干系。这李贵家住小人隔壁村子,平日光棍儿一个,好吃懒做,根本没有什么老母要孝顺。因为是同乡,先前他上岛来的时候,找到小人要进工坊,小人一时心软,正逢招工就把他招进来了。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丑事!”
丁薇听得皱眉,抬头同楚老三对视一眼,眼底都有杀意。
若说岛上的工坊里,她最看重哪个,自然是玻璃工坊无疑。不说玻璃珠子和玻璃碗盘售价是何等高价,就是之后她的安排,几乎大半财源要依靠玻璃作坊。
没想到,如今偏偏是玻璃作坊里第一个出了状况。这个李贵既然能偷了玻璃碗捎带出去卖银子,就能泄露烧制玻璃的法子。若是传出去,玻璃不再是独一份,那岛上的损失就大了…
“这李贵烧玻璃的手艺如何?”
大师傅好像没想到东家会问这个,怔愣了一瞬就赶紧应道,“他平日偷懒耍滑,都在做些小活计,还不曾进窑里,不曾学手艺呢。”
丁薇点头,稍稍放了心。
那李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儿,依旧在狡辩,“东家,小人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犯了大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说完,他好似有些记恨大师傅方才掀了自己老底,顺口攀扯起来,“大师傅平日在工坊里动辄打骂我们这些学徒,还克扣我们的工钱,让我们孝敬酒菜,我本来就是身无分文上岛来,又怕他把我撵出工坊,这才铤而走险,偷了玻璃碗,想着卖了银钱,日子也好过一些。呜呜,东家要给小人做主啊…”
大师傅气得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还记得学堂里先生讲过那个农夫和蛇的故事,如今他就是那个好心的农夫,李贵儿就是那条毒蛇啊!
“东家,东家!”
“好了,都闭嘴!”
丁薇脸色铁青,她虽然不相信李贵的话,但想必大师傅在工坊里也没少端师傅的架子,克扣肯定是不敢,但收些小孝敬,恐怕也是有的。
今日这事,简直是把岛上从制造到运输里所有的弊端都暴露了。
若是不严惩,怕是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屡禁不绝。
“今日之事,工坊大师傅识人不明,招工之时徇私,平日监管不利,扣除两月工钱,待岗两月。若两月内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卸下管事之职,永不升迁。”
大师傅脸色惨白,嘴巴动了两下,还想要说什么却到底跪倒磕头,“是,东家,小人领命。”
丁薇也不理会他,又道,“船工李二明知李贵偷盗工坊玻璃碗,依旧帮忙夹带上船,甚至回到泉州销赃,大罪,罚银五两,撵出船队!船工冯石头明知李二犯罪,隐瞒不报,要挟分赃,大罪,罚银二两,撵出船队!”
“东家,东家,呜呜,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开恩啊!”
李二和冯石头都没想到会被撵出船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桃源岛的船队,工钱最是丰厚不说,一年四季还有新衣衫,每逢年节赏银另算。平日家里人说出去,都是梗着脖子,骄傲的不成。特别是冯石头,家里正给说亲,十里八乡的姑娘简直数着挑,若是消息传出去,怕是这亲事就要完了。
可惜,丁薇铁了心要整顿工坊,怎么会因为他们两个求饶就收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