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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诱惑半晌,见好友也不曾上钩,于是哈哈大笑,抬手替他倒满酒,嚷道,“也不知道我妹子看中你什么,这般无趣。”
公治明同他碰杯,一饮而尽,想起多日未见的妻儿,到底忍不住问道,”你去过岛上,那里日子如何?吃穿用度…“
“放心,有我妹子在,就是荒芜的沙漠也能变成人间乐土,更何况桃源岛当真是座绝好的宝岛。四季如春,粮食一年三熟,渔货丰富,怎么可能缺了吃穿用度?”方信嘴上玩笑归玩笑,到底不愿意好兄弟惦记太过,尽量说的详细,“再说,船队几乎半月来往一次,但凡大陆上有的物事,岛上就绝对不缺。倒是岛上总是出产些好东西,每次运到陆上都要被哄抢一空。前几日,我妹子又琢磨出那种镜子,做了一块足有人身高的,送到了海云阁后,简直惹得整个京都的女子都疯狂了,差点儿踩破了海云阁的门槛。不过是快照人清楚些的镜子,居然叫价到了三万两。我妹子简直就是财神转世!”
方信神色里满满都是得意,“我家也得了一块穿衣镜,如今家的丫鬟仆役每日不去主院转一圈儿都要吃睡不香了。”
公治明听得也是眼底满满都是笑意,“连翘也得了一块,我看过两眼,确实新奇,不知她怎么琢磨出来的。”
“我妹子琢磨出来的好东西多了,若是每样都问个清楚,怕是咱们整日就不用做别的事了。”
“这话有道理!”
好兄弟两人都是大笑出声,这般说说笑笑着,很快就喝干了一坛子好酒,末了又觉得不尽兴,眼见夜幕降临,月色简直好到稀奇。
于是,两人直接坐到了树干上,一人抱了一坛子酒,直接邀请明月,来了个三人小聚。
春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似乎在为了兄弟重逢欢呼。
两人说起儿时淘气,征战艰险,分别后各自的惦记,即便是八尺硬汉,顶天立地的好男人,也免不得红了眼圈儿。
待得酒尽,月上中天,方信晃晃晕眩的脑袋,伸手拍了拍公治明的肩膀,叹气道,“天宝,我如今别的不盼着,就盼着你们一家团聚,太太平平,不要再有任何波折。原本以为我命苦,如今却是享福,唯有你…唯有你,一定要平安无事,一家团聚。”
公治明听得心头酸涩,同样搭上兄弟的肩膀,沉声道,“我这一辈子,第一幸事是遇到了薇儿,第二就是有你这个好兄弟。若有你们二人常伴,此生无憾,别无所求。”
有些时候,为了利益,血脉亲人尚且会成为仇敌。但有些时候,血脉并不相连的陌生人,却会成为最放心最坚实的依靠…
连翘端了醒酒汤从灶间出来,远远见得书上两个主子,很是好笑,开口喊道,“主子,方少爷,下来喝碗醒酒汤就睡吧。以后日子长着呢,有话慢慢说。”
方信听得这话,伸手一拍脑门儿,“我妹子怎么把这丫头派来了,哈哈,这丫头最是泼辣。咱们还是听命行事吧,否则回岛上,这丫头怕是要同我妹子告状。”
公治明也是笑,扯了他一同跳下了树干。
连翘端了托盘正要上前,就见尉迟悔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连翘瞪了眼睛,玩笑道,“尉迟大哥,如今真是越发厉害了,连主子的醒酒汤都要抢一碗喝?”
尉迟悔却是没有玩笑的心情,摆着手大步走到跟前禀报道,“将军,程管事回来了。”
“什么,这么快?”
公治明听得心头一跳,本能觉得事有不好。
“让他进来吧!”
“是,将军!”
尉迟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很快,满身分成扑扑的程大友就走了进来。
平日也是相熟,方信就笑道,“早知道同你前后脚赶来都城,我就搭乘你的船了,何苦跟着吃了那么多辛苦。”
程大友跪地要磕头,被公治明虚扶起来,这才应道,“奴才不知方少爷在前,也是匆忙行船,才在这时候赶到。”
“为何匆忙行船,可是岛上有事?”
公治明眉峰皱起,心里越发不安。
程大友犹豫了那么一瞬,还是跪了下来。
“将军,奴才也是猜测,不知道真假。不过,想必主子有所考量,才连奴才也一同瞒下来了。”
“到底什么事,快说!”
这下连方信同连翘几个都听出事有不好,赶紧开口催促。
程大友不敢怠慢,赶紧说道,“先前我到了岛上,见得主子已经带人搬到新城去了。原本主子说要雨季过后再搬家的,这时候实在有些匆忙。不等我找人问询,主子就快马赶了过来,催促我装了货物就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