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说了一遍,对方让我听,我故意吼道:“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让他来这谈,不是在电话谈。”说完我指指他那些人,“道路让开,外面的车要进来,你们就站着,什么时候我说能走了你们再走。”
说完,我往后面走。
洪院长对我笑,那是一种终于从苦痛中抽身出来重生了的笑容。
我走近她,还剩两步路,她突然蹲了下来,哭了起来。那些义工见这个情况,纷纷跑过去,抱成一团,不少人都在哭,却又轮番的相互安慰。
我停住脚步,远远望着,心情很复杂,有惭愧,有感动,有泪在打转。
不一会,洪院长被劝住,和一个个护工,拥抱。
然后,她快步走近我,和我握手,握完给我一拜:“洪先生,谢谢你。”
我摇摇头:“洪院长,我真的只是出了绵薄之力,是你的功劳,是你的不屈,是你的不畏强权,最终取得的胜利。我们里面说话吧,等着对方的老板来。”
“好的好的,你茶都没喝呢,我回去给你再泡。”
“大家一起走。”
就留潘帅在外面观察情况,我们所有人都进了去。
来到办公室外面,我站住对所有人道:“各位,你们都很勇敢,感谢你们为孤儿院所做的一切。什么都不说了,我记住你们,如果以后有困难,不管任何困难,只要我能帮忙,绝对义不容辞。”
没有人很激动,都挺平淡。
其中一个女义工道:“洪先生,我想我们没有要求,如果非说有,就是拜托你把孤儿院照顾到底。”
洪院长道:“各位请放心,洪先生已经把地买下来,给我们提供新院址,以及三十年的经费。这旧址,盖起楼房还会有孤儿院的一份分红,洪先生真是个好人。”
我道:“好人不敢当,我说过的话算数,并且我不会做昧着良心的坏事。”
每一个人都一个反应,给我鼓掌,把我和叶童送进洪院长的办公室。
喝了一杯茶,叶童嫌闷,走了出去找凌诗诗,此时洪院长才告诉我,她以前见过我,她去过西雄,我呆过的孤儿院。
我一说,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她还给了我一颗糖。
问了问,果然,什么糖她都能说出来,大白兔。
世界真小啊,缘分却很奇妙,她找我是应该的,就是找太迟。不过我能理解,就她这样无欲无求,只有一颗对孩子好的心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想去麻烦别人。
其实很多孤儿院的院长,乃至院工都一样,出去外面求捐助,那意味着他们自己已经掏空腰包。你或许觉得他们很是恬不知耻,总是用各种办法想说动你捐款,很烦,很难搞。但往深想一层,他们为的是孩子,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愿意为了别的人放下自尊死皮赖脸求你,那是一种怎么样的伟大?
固然也会有蛀虫混在孤儿院,吃孩子的肉,喝孩子的血,但无论如何,还是单纯的好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