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怎么责骂金锭,便怎么责骂金锭。
他要把自己之前入赘金家,在金家所受的气,都要变本加厉的还回来。
邱振宁如此,金锭自然不敢做声,她脸色僵了一僵,扭着肥臀、猪腰,凑到邱振宁的身边,哈腰了道。
“相公,不气,不气哈。”
说完,金锭看着一屋子的下人、丫头,拿出了当家夫人的派头,怒喝了道。
“是谁惹了咱家老爷,还不自己站出来,若是出来的慢了,小心我撕了你们的皮。”
房内所有的下人闻声,禁不住身子一抖,这个母老虎的狠辣,有几个没领教过。
“夫人,咱们都没惹老爷,是老爷看了家书,才……才?”
有胆大的丫头唏嘘了道。
“家书?家书在哪儿?”
金锭如此说着,自然看到邱振宁手边的东西,她忙伸手去拿。
却不料,邱振宁的手比她的肥猪爪还要快。
“你看有啥用?你认字?”
鄙夷地看着金锭一眼,邱振宁气哼哼地把那封家书,攥在了手心里。
金锭再一次被邱振宁鄙视,心中气得不行,可她又对他毫无办法。
“相公,是不是咱娘写来的信?不是已经派人去南邱镇接娘?”
金锭讨好地说完,脸上挤出笑来,她又道:“相公,莫不是娘就要到了?”金锭说着,作势要去门口迎接。
金锭如此,邱振宁只感觉一阵恶寒,心说,自己怎就娶了这么个婆子,悔了自己终生。
当初,若是嘉宝不死,若是嘉宝还活着,如今婉儿出息,自己跟嘉宝定会再续前缘,幸福一生。
“死婆娘,你说话也不经大脑,昨日才派人出去,娘怎么会到,还有,娘再也不会来了。”
“娘不来了?为何?”金锭眼睛放光,脸上还必须得装出不失望来。
婆婆尤氏,虽然金锭没见过面,可她却是听邱鹏说过,他的奶奶是一个极厉害的角色。
如此一来,金锭自然不希望尤氏来。
要知道,若是厉害的婆婆来了,她还能在这个家里耀武扬威了么?
“娘,娘死了,被熹娘子给砍了头,娘被野狗给撕碎,被野狗给吃了。”
邱振宁说完此话,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了起来。
熹娘子,熹娘子,你都被流放了,咱们都成为了儿女亲家,你怎么还跟咱邱家过不去。
思及此,邱振宁恨得牙根发紧,多年埋在心底的恨,使得他恨不能一下把冷小熹给撕碎。
可是,可是,却是不能。
可若是……
邱鹏喜滋滋地从媚园回来,方才,漓媚公主话里话外地问了他许多事情。
譬如,今年的殿试准备的怎样?
漓媚还问他有何抱负?今后想做怎样的人?还有,漓媚问邱鹏心目中有没有心仪的人等等。
漓媚如此,邱鹏心中怎能不高兴,眼看自己离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近,若是自己能娶了瑾儿。
那么今后的生活,岂不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
跨进镇军府的大门,邱鹏就听到二叔悲切的哭声。
怎么回事?
邱鹏大惊,疾步往里走。
“二叔,二叔,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二叔为何大哭?”
金锭脸上本来无泪,现在邱鹏如此一问,惊醒了她。
“鹏儿啊!鹏,你奶奶,你奶奶被砍了头,你奶奶归天,还被野狗给吃了啊啊啊啊啊,噫噫噫,呀呀呀。”
金锭本来身高体胖,她这挑高了声线,带着音调抑扬顿挫的一哭,可谓如野狼嚎,那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的。引人发笑。
屋里的丫头婆子家丁们闻声,全都掩嘴,想笑又不敢,不笑憋得慌。
各个垂头五官错位。
金锭如此,邱振宁大惊,他赶紧的收住了悲声,怒瞪金锭,大怒了道。
“你这个死婆子,嚎丧个啥?你还怕事情不给人知道?”
要知道,尤氏是被皇太后下令砍了头,若是镇军府里如此大声的悲鸣,若是被宫里的人知道,若是此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传到冷小熹的耳朵里,不想活了么?
“住嘴,住嘴,还不快收声?”
邱振宁如此,邱鹏更是心中明白二叔的心意。
金锭被邱振宁自止,更是忽然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的鸭子,她抻了抻脖子,眨巴、眨巴两下鱼泡眼,叫了两声便无声息。
邱鹏打小因母亲精神有病,他就一直跟在奶奶的屁股后头。
故此,他对尤氏的情感,要比对母亲的情感深。
现在,尤氏被冷小熹下令砍头,他自然心中气氛。
不过,二叔说得没错,尤氏的死,镇军府实在不应表现太过悲伤,免得被人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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