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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面色如常,恭敬地回她:“是年少时相熟的姐姐,许多年未见了,今日才重逢。
本是交情浅薄,所以也不敢胡乱提起。”
“交情浅薄?”
长房老太太笑着摇摇头,若真是浅薄的交情,从不在春宴上单独请人说话的白氏怎会破了例,这不论怎么看都是在专程为宋氏作脸。
她略一想,便故意露出腕上戴着的南珠,笑得愈发慈和亲切,道:“你送的这串珠子极好,我很喜欢。”
谢姝宁听着,只觉眼皮一跳,下意识抬头望了过去。
夸人的话,从来都没有胡乱说的,尤其是在长房老太太这样的人口中。
她当即明白了其中用意。
这世道,果真比她想得更加直白势利。
宋氏则温婉笑着,一路将长房老太太送至长房,才敛起唇边笑意,带着谢姝宁回了芝兰斋。
一进门,桂妈妈便急急问道:“太太,如何了?”
谢姝宁率先笑了起来,另一手去拉桂妈妈:“王妃娘娘生得十分美,小郡主也生得好,只是瞧着竟比阿蛮还胖些。”
她“咯咯”
笑着,模样天真欢快,霎时逗得桂妈妈没了紧张之色,忍不住抱着她颠了几下,又冲着宋氏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呀太太!”
宋氏也难得露出愉悦的笑容,颔首道:“这一回当真是运气了。”
便是她自己,接到名帖也是唬了一跳,更不必说旁人了。
只是今日一行,她倒是隐约察觉,白氏过去对哥哥应是有心的。
只可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多久,她便嫁入了端王府,从此再无联系。
哥哥如今也已是妻儿俱全,有些事,都早已过去了。
白氏却比她想得更念旧情。
出人意料,又叫人欣喜不已。
且不止宋氏喜,长房老太太亦是又惊又喜。
她脚步微匆地回了梅花坞,堪堪坐定便让人去请今日休沐的谢二爷来。
不巧大丫鬟珊瑚才走出梅花坞,便撞见了大太太王氏。
王氏见她走得急,便问:“这是上哪儿去?”
珊瑚墩身行礼,应道:“老太太吩咐奴婢去请二爷。”
“只请二爷一人?”
大太太闻言不由蹙眉。
珊瑚眉眼不动:“是。”
大太太微蹙的眉头似是强行被她舒展开去,换上了一副笑模样:“既如此,就快去吧,莫叫老太太等急了。”
然而等到珊瑚人影一不见,她便沉下了脸,冷声自语:“老太太眼里可真真只有他的好二儿子呀!”
她说完,犹自恼恨,遂甩袖回去寻谢大爷,将这事说了一通。
可谢大爷性子软,又未进仕途,只管着家中庶务,平日里说话便没有什么分量,如今便是听了大太太的话,也无可奈何。
他劝了大太太几句,大太太却愈加恼火,嫌他无用。
谢大爷无法,只得去梅花坞求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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