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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身上的这股子赖皮劲,委实叫人大开眼界。
吉祥被折腾得傻了眼,忍耐着打发人去回禀了燕淮,到底靖王不是寻常人,动手赶人,多少也得思量一番。
谁知他派人去问过燕淮,得到的却只有两个字,送客。
这便是下了死令了。
吉祥便不再犹豫,不论靖王嘴上说的是什么话,脚下步子是往何处迈的,只横剑一挡,道:“王爷一路好走。”
剑还在鞘中,并未拔出,可这般举动已是出格。
依靖王先前露给他们看的性子,只怕接下去便要动火了。
然而吉祥如是想着,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不防靖王爷突然袖了手,念叨着“罢了罢了,焉有这样的待客之礼”
,一面转个身,即往前庭而去。
方才好说歹说,靖王却只当不曾听见,摆出一味要留下小住的模样,而今却是径直就走出了大门,翻身上马,扬鞭便走。
马蹄下尘土荡漾,只一会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吉祥微微松了口气,旋即却又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靖王此人,颇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目送着靖王离去,又派人悄悄跟了上去,过了两条街,才撤回来。
知道靖王并非欲擒故纵,而是真的走了,吉祥这才亲自去见了燕淮,禀明后事。
燕淮问了句,“可是沿着那个方向走的?”
“瞧着应当是往世子那边去的。”
吉祥颔首应道,稍稍一顿,再道,“不过依属下之见,靖王爷不一定就会立即去见世子。”
燕淮笑了下,没做声,只摆摆手示意吉祥退下,自己站在窗边,远眺着东城一隅,一看就是许久。
他没料到,靖王竟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老头,难道便丝毫不知道讲究脸面?
这等事,休说名门世家,便是寒门小户,也得先觉羞愧,哪就能同他一般直接冲到门口说着要找儿子。
他姓燕,不姓纪。
将来也不会姓纪。
窗外起了风,吹得四野飒飒一片轻响。
他虚虚搭在窗台上的手指有些冷得发木,轻颤了两下,被他收了回来,垂着手隐在袖中。
谢姝宁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有风从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吹得他的衣袖猎猎作响。
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轻轻唤了声:“默石。”
燕淮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嘴角带着轻浅的笑意,长长吁了一口气,问:“不是难受着吗?怎么出来了?鹿孔怎么说的?”
晨起的时候,谢姝宁的面色便有些难看,觉得身上不自在,等到青翡领着人送了晨食进来一一摆好,递了筷子与她时,她更是突然起身冲至外间,吐了几口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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