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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宋之飘睡在最里面的小厢房里,特别叮嘱她,“阿飘,我师父有个坏毛病,见到大眼睛的小姑娘就喜欢挖人家眼珠子当玻璃球丢,他武功十分好,你眼睛又那么大,见到他千万小心些。”
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让她离季越远一点,但或许是季越第一回给阿飘心底留下的震撼太过强烈,就如“魔教教主”
四个字于我而言的威慑力一般,每个少女在成长的过程上,心中或许都藏着那么一个无法战胜的小怪物。
从此她一旦与我师父打照面就抬手按着自己的眼见往外扯,硬生生让一双漂亮的小鹿眼变成了猥琐的狐狸眼,再诚惶诚恐喊一声:“季爷!”
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利又走音,我老错听成鸡爷。
季越对她越来越嫌弃。
真是我见犹喜。
然后有一天我问她,“阿飘,你想出去逛街不?”
阿飘的大眼睛噌地闪亮,她这几天不是穿我的旧衣服就是她自己仅剩的那一件,女孩子家都要美,何况是她这种出身的?虽然我说不出她到底是哪种出身,反正不会是能将就衣着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于是我和阿飘手拉手,高高兴兴出门去。
归根结底我愿意接受好像天上掉下来的阿飘,还是因为我这些年里一直处于孤独之中。
季越是我师父,又是个男的,从八岁到十三岁,从平胸到小咪咪,从小清新到大姨妈,没有了赵小葱陪伴的童年,真的很寂寞。
绿颐城里今日十分热闹,放眼望去都是如阿飘似地娇滴滴的小姑娘,穿的桃红柳绿好似春天已经来了。
可这会儿连年都还没过,我在寒风中打了个哆嗦,微微惊讶,莫非是我忘了什么同妇女有关的节日?
恰好迎面走来那天桃醉楼里讲故事的女说书,她穿着一身雪白大氅,手里不离扇子,秀发如男子般束起,整个人十分英气,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
她见我和阿飘,秀眉一挑,挺有兴趣的样子。
我瞧着她这副表情,就给她个搭讪的机会,问她:“女先生,今朝是什么日子,怎生如此热闹?”
她和江湖百晓生差不多,摇了摇扇子,立即回答:“小妹妹你不知道?早上选秀女的侍御史到咱绿颐城了,这会儿正在衙门里和知县比对此地年满十三岁的少女名录。”
她边说边在我和阿飘身上打了个转,笑得十分灿烂,“我瞧你俩都差不多十三岁吧?”
阿飘小脸飘上两朵红晕,低头不答。
我厚颜惯了,闻见女说书身上淡淡的黄鼠狼味,遂否认道:“不巧,刚过十三,没机会了。”
说罢,拱拱手,打算与她分道扬镳。
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不伦不类的女说书突然问我:“季老板近来可好?”
我复扭头看她一眼,果然这个月十五号她是一边说书一边给季越抛媚眼了!
只是师父貌似喜欢巨、乳水蛇腰肥臀的妖娆女子,眼前这位虽则五官挺好,可总不是师父会喜欢的类型,遂叹了口气,“家师很忙。”
她也不多说,嘴角一勾,好像都知道他在忙啥一样,摇着扇子走了。
你说她有必要来跟我说一句废话证明她自己的无所不知吗?!
倒是阿飘比我八卦,三步一回头目送那女说书的背影,对她很感性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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