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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看了看我的手掌心,然后把我的袖子撸起来,冰凉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脉搏上,静静诊了一会儿,眉头作紧,良久不语,只摇头。
我心里十分害怕,怕他说出什么命不久矣药石无灵的坏话。
“师父?”
他抬眸,俊脸无颜色,问我:“什么时候出现的?最近谁碰过你没有?”
“就今天我脱鞋子的时候才看到,前天我洗脚的时候还没有!”
我认真回答,至于谁碰过我……“师父你指哪种碰?撕衣服那种还是摸小手那种?”
季越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在那儿跳,直射过来一个凌厉的眼神,我摊手无奈道:“今天唐熙和如空碰过我,昨天衙役也碰过我,算到前天的话,师父在我脑袋上给过一个板栗……还有,阿飘!
是阿飘”
我突然想起来天明时和她在床上的一幕,激动嚷嚷,“阿飘碰过我的脚,趁我睡觉的时候。”
现在回忆起来,这家伙当时的表情的确有些可疑,你说她若是没有做亏心事,脸上为何带着小小的惊慌?可她这样的理由又是什么?我想不通,索性把脚丫子翻到大腿上,再次端详那七颗黑痣,期望能瞧出点明堂。
每一颗黑痣的大小与芝麻差不多,合在一块儿看上去,成串而非芝麻大饼那般成团,串起来的形状,有点像条蛇又有点像个勺子,我一时毫无头绪,复抬头望向季越。
“宋之飘人呢?”
“……不知。”
季越冷笑,“为师好像从前跟你讲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今个儿自作自受,活该。”
农夫把快要冻死的蛇捂在怀里,蛇醒过来咬了一口农夫,农夫就这样傻傻被毒死了。
阿飘也这样咬了我一口,可比当时我在公堂上出卖她狠上数倍。
原来她不是以德报怨,而是十倍奉还。
“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毒?”
“为师,其实不知道呢。”
这天晚上季越陪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他难得态度和善温柔,给我一个劲的布菜,还说了许多嘱咐的话,给我打了许多投机取巧的比方,举了许多遇人处事的例子,说白了他是根本不相信我的智商能应付选秀这件事情。
说的最多的一句是,阿迷,你乖乖进京就好,为师会给你打点好。
告别时,我拉住季越的衣袖,恋恋不舍。
头一次对他说煽情的话,“师父,能做你的弟子,宋小谜觉得很幸运。”
季越那一瞬的神情,略略有些呆傻,甚至貂裘上沾了一瓣梅花也不无知觉,就站在雪地里,恍惚不已。
我看得有趣,掩面而笑,正巧冬雪又飘然落下,在月光下衬托地几分清冷几分静谧,季越的一度风华,与风花雪月融在一处,分外好看。
当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五岁的时候,在沉醉东风观里,我和赵小葱打架,寇远正焦头烂额地给我俩劝架,这时突然杀进来一个黑衣人,一掌拍碎了观里最名贵的一张桌子,杀气重重的问我们:“把孩子交出来。”
寇远把我和赵小葱推到身后,只听他风轻云淡地回答:“我这儿有两个孩子,这男孩子是赵将军家的小儿子,这女孩子,是赵将军家小儿子的童养媳,你要哪一个?”
我正惊讶“童养媳”
三个字,那黑衣人无声无息略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来抓我,梦里的场景就跟现实无异,我尖叫一声,猛然惊醒过来——“魔教教主不要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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