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大的帐篷,比她居住的红帐篷要大好几倍,摆设极是华丽。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的炭火烧得正旺,帐内温暖如春。一个棕红色的几案上摆着一个青铜的熏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龙口中正微微吞吐着袅袅轻烟,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在帐内缓缓飘散。
飞龙!
不管是南朝还是北朝,能用雕刻着龙的物品的人,除了皇帝便是储君。这个帐篷,看来是萧胤的。是不是人落魄了,连运气也这么背,怎么就被抬到他的帐篷了?
好在帐内无人,她正要从酒桶中出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慌忙将桶盖放下,敛声屏气,脚步声已经进了屋。听声音不是一个人,显然是好几个。不过却没有人说话,帐内的气氛极是迫人。
“张锡,把地形图拿出来。”淡然的声音,却分明夹杂着一丝冷冽,如同这北地的夜风一般,令人闻之生寒。
萧胤,这么快便回来了!
“是,殿下!”还是那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花著雨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听声音有些熟悉,这个张锡,她和他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铺好了地形图,室内又是一片沉寂。
“殿下,平西侯花穆真的那么难对付?”一个大嗓门粗声道。
这个声音也熟悉,却是那晚到红帐篷去的达奇。
“花穆的确不好对付,不过眼下他缺了一个得力干将,实力减弱不少。如此一来,我们或许有获胜的机会!”萧胤淡淡说道。
“殿下,您指的是谁?”达奇问道。
“殿下说的是花穆军中的少将军银面修罗赢疏邪,他麾下有一支队伍,名‘杀破狼’,是一支孤儿军,作战甚是勇猛。更有四个随身亲卫,据说名字里分别带着‘平’、‘安’、‘康’、‘泰’四个字,不过,敌军若是遇见了他们,永远不会平安康泰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花著雨倒是未料到,这人对赢疏邪如此了解。
“那个银面修罗很厉害吗?让我达奇去收拾他!”达奇粗声道。
“只怕你这辈子没那个机会了!他已经败在张锡手下,死了。不过,张锡,我真的怀疑,他真的是你杀掉的?”那人怀疑地说道。
“哼,连张锡都打不过,还叫什么银面修罗?”达奇冷嗤一声道。
“他确实厉害,我只是侥幸胜他!”张锡低声说道,其实直到如今,他依然不太相信自己杀了那个白袍小将。
“他虽然不在了,但是他麾下的队伍杀破狼,依然是花穆军中的先锋队伍,依旧不好对付。”萧胤沉声说道,忽然话题一转,问道,“那是什么?”
“是刚来的好酒,据说是御酒坊新酿制的,所以属下就命人为殿下抬过来一桶,殿下要不要尝尝?据说极是美味。”张锡的声音悠悠传来,接着便听到脚步声朝着花著雨这边传来。
花著雨心中一叹,真是糟糕,恐怕是躲不过了。这个萧胤,研究地形图就研究地形图,喝什么美酒?只觉得眼前乍然一亮,桶盖已经被掀开了。
“呀,你是什么人?”那打开桶盖的侍女倒是机灵,伸手一推,花著雨还来不及从桶中站起来,酒桶便被掀倒,她从桶中滚了出来。接连几道刀剑出鞘声,明晃晃的刀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果然是美酒啊!”萧胤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带着凛然的杀气。
花著雨此刻很狼狈。
逐香送给她的衣衫被她这一滚,从肩头上滑落,露出了半个白皙的香肩。这衣衫不愧是风尘女子穿的,领口开得太大了。青丝披泻而下,在地毯上凌乱铺开,闪耀着流水般的光泽。大概是被酒气熏得厉害,此时她浑身正散发着一种慵懒至极的风情。
虽然是狼狈了些,却也够魅惑。
“押过来!”萧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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