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夜里又喂了那染病的女子两次药,一晚上也没睡好。第二日一早,女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高热也退了下去,吃了药也不呕吐了,精神看上去也很好。
看来这药果然对了症,花著雨慌忙出去,叫了看守这里的侍卫按着方子去大批量抓药。
张御医听说花著雨的药方起了作用,再不敢小看民间的药方,也蒙了头脸进来,和她一起吩咐士兵们熬药,再给病人喂药。
虽然有了对症的药物,但是每日里依然有一些重症的病人死去,也依然有一些新染病的人送了进来。村庄里的氛围极是沉重,来来往往的士兵都蒙着头脸,谁也不多说话。他们都尽量不和别人接触,谁晓得别人是不是染上了疫病呢?
过了几日,在村庄里来来往往送药熬药的士兵也病倒了一批,就连张御医都染上疫病。这一下子,恐慌再次加剧了。
村庄里还不见痊愈出去的人,病人却越来越多了。花著雨尽量多干一些活,药来了,她也自己出去拿药,尽量避免那些士兵进到村庄中来。
这日黄昏,花著雨正在院内熬药,现在她都用大锅熬药,熬出来盛好了每个屋分发。病情严重的她还得亲自喂,一日下来,真是累,快及得上她上战场厮杀了。
花著雨正在添火,无意间转首,只见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了身后不远处。
洪水肆虐后的院落一片狼藉,谁也顾不上清理打扫。这狼藉的背景便愈发衬得卓然而立的姬凤离飘逸如仙,他背着手朝着花著雨望来,修眉飞扬,黑眸深邃。
花著雨没想到这个时候姬凤离会来这里,不过,她可顾不上理他。现在,这锅药正熬到关键时刻,若是火候差了,这一大锅药就白熬了。花著雨又添了两根柴,掀开锅盖,看了看药汁。看到药汁上已经冒起了白沫,便起身灭了炉火。
姬凤离依然负手站在那里,薄唇微扬,挂着浅浅的笑意。
“相爷,你怎么来了?”花著雨是真的疑惑,姬凤离是不是不怕死,竟然到这种地方来?
“好几日不见了,所以过来看看,难道元宝不想看到本相?”姬凤离懒懒说道,神情轻松。
“这么说,相爷是想念元宝了?”花著雨仰头问道,唇角刻意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
姬凤离望着花著雨,两道飞扬入鬓的眉显出极为完美的弧度,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道:“是啊,本相打算住在这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房间?烦请元宝为本相安排一间。”
花著雨闻言心中一惊,她这才发现,姬凤离进来,根本就没有蒙头脸,脸色也比平日里苍白了些。
“你染上疫病了?”花著雨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些染上疫病的人哪个进来不是愁眉苦脸?一般病情轻的都躲避着不让人知道,被发现了才被抓了进来,病情重的是直接抬进来的。像姬凤离这样云淡风轻走进来的人,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姬凤离唇角的笑意凝了凝,眯眼道:“不错。难道元宝不欢迎本相?”
“欢迎,当然欢迎。”花著雨微笑着说道。
她犹自不可置信,姬凤离可是左相,按说是重重保护着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染上疫病?再说了,他也不用隔离到这里来,单独弄一个小院隔离开不就行了吗?
她领着姬凤离出了熬药的小院,沿着村中的小路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院落,“这院里还没有人住,相爷就住这里吧。我先去分发药汁了,一会儿再过来。”
花著雨分发完药汁,天色已经黑透了,她提着灯笼慢悠悠地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才想起新住进来的姬凤离。白天熬的那锅药已经分发完了,忘了给姬凤离留一碗。
花著雨躺在床榻上,颦了颦眉,白日里看姬凤离的病还不算严重,今日不喝药,应该不会出问题。再说了,给他治病,她还真有些不情愿。要是姬凤离得疫病死了,她不就报了仇了吗?
虽然,她并没有查到确切证据证明是姬凤离对老皇帝进了谗言,才让自己替嫁的。但是,锦色的性命却是因他而丢掉的。若非他那杯毒酒让她浑身无力,锦色怎么可能被凌辱致死?
那一夜的风雪,那一夜锦色凄厉的呼叫,那皑皑白雪上的凄艳血色,在眼前如走马观灯般闪现。
一想起这些,她再也没有心思去看姬凤离了。
她恨啊!
她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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