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歇息着,闲杂人等就不要进去打扰了。相爷这边我们服侍着,元宝大人您就不用服侍了,自去忙吧!”
花著雨挑了挑眉,嘿!刚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她就成闲杂人等了。不用她服侍他?他以为她愿意服侍他吗?这下子倒遂了她的心了。花著雨笑盈盈地转身走了。
姬凤离倚在床榻上,透过窗子,静静瞧着花著雨从院内漫步而出。姬水将花著雨送过来的药碗呈了上来,姬凤离伸手,将药碗端了过来。黑褐色的药汁,冒着氤氲的雾气,光是闻一闻,就感觉到苦涩。他端着药碗,饮了一小口,那苦涩,真是苦到了骨子里,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姬月看姬凤离皱了皱眉,慌忙将早已备好的蜜枣用小碟子端了过来,“相爷,这药苦,您吃一颗蜜枣吧。”
姬凤离淡淡说道:“不用!”
姬凤离半倚在床榻上,慢慢地饮着那碗药。姬月看着姬凤离一口一口品着药,都替他苦得咧嘴,真不知这么苦的药,他怎么和喝茶一样,似乎在品味什么。姬月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相爷,这喝药不是品茶,您要捏住鼻子,一口气把这碗药全喝下去。这样喝,多苦啊!”
姬凤离端着药碗的手一顿,淡淡道:“是吗?本相原来竟不知。”
他抬手,也不捏鼻子,仰头将碗中的药汁一口气饮尽,放在托盘上,伸指拈了一颗蜜枣,慢慢嚼了嚼。
姬月和姬水慢慢从屋内退了出去,姬月到了院外还疑惑,相爷又不是没喝过药,以前都是怕苦一口气饮下的。这一次居然说不知有那样的喝法!
五日后,村庄里终于有一批病人痊愈了,人数有三四十个。姬凤离也已大好,现在张御医正在为姬凤离解毒。
这些日子花著雨没有再见过姬凤离,姬水、姬月守在那里,每一次她送药,都是姬水和姬月接了,说姬凤离在歇息,就不见她了。她本来也没想见他,只是,这一日,花著雨想要禀明姬凤离,将包围这里的士兵都撤到一里之外,送药熬药的活都交给这些痊愈的百姓。因为他们已经好了,再不会被传染上了。这样便可以彻底断了村庄内病人和士兵的接触,防止疫情继续蔓延。但是,姬凤离依然没有见她,只是让守在门口的姬水传话,说是准了她的请求。
花著雨就纳闷了,这些日子,看姬凤离为了治水劳心劳力,觉得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现在,对他刚有的一点好感再次荡然无存了。说起来,她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若不是她,恐怕他早去地府见阎王了。这世上,哪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转眼十多天过去了,村子里痊愈的人越来越多,每日送进来的病人极少了,疫情基本上控制住了。
这日,村子里送进来一个小病人,是一个小女娃,才不过一岁多,是所有病人中年龄最小的,还正在吃奶。她的阿娘已经病倒了,根本不能照顾小女娃,这小女娃就由一个病愈的妇人照顾着。这妇人很有经验,很会哄小孩,就有一样发愁,就是喂药。
这治疫病的药极苦,别说是小孩,就连大人都难以下咽,小女娃自然不肯喝,强行喂下去都吐了出来。妇人抱了小女娃过来,愁眉苦脸地说道:“元宝大人,这小丫头咳得厉害,药又吃不下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花著雨正在熬药,见状让其他人先烧火,走过去将孩子接了过来。只见小女娃一边哭一边咳,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已经烫得很厉害了。
“大婶,我倒是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只是,不知道大婶肯不肯?”花著雨轻声问道。
妇人听了,点了点头,“唉,小丫头命苦,只要能救她,我当然肯!”
“大婶,你之前治病不是喝了不少药吗?药都已经融入你的血里,你将手指咬破,让孩子喝点你的血试试,看她喝不喝!”花著雨低声说道。这个妇人也是病愈者之一,她的血对小女娃肯定管用。
“我试试!谢谢元宝大人!”
妇人抱着小女娃去了,花著雨忙去看锅里的药。
只听得方才替她熬药的人忽然恭敬地喊道:“见过相爷!”
花著雨心中一惊,回首看去,只见姬凤离立在熬药的小院门口,看样子好似是从这里路过。
姬凤离沉默地立在那里,他朝着向他施礼的百姓微微点了点头,优雅的唇边,依然带着一丝惯常的淡笑。深邃的墨瞳中,也依然是惯常的温雅淡定。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花著雨淡淡扫了姬凤离一眼,多日不见,他的气色已经完全恢复,看样子他的病完全好了,今日大约要出去了。不过,对于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她可不屑去理,自去看锅里的药。
姬凤离定定站在那里,淡若浮云的眸光从花著雨身上轻轻扫过,他便大步离去。迎着风,他一步比一步迈得快,衣袂伴随着他的步伐如云般飘飞。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用力向外流淌,如洪水泛滥一般,但是,偏又被坚固的堤坝阻住,这冲击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