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精华,顾盼间光彩炫目。他温文一笑,淡淡说道:“北帝好大的气势,本相真的不知,要何人出战,才能够胜了你!不如,让他出战如何?”
姬凤离并没有用力高喝,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如清风般飘至萧胤耳畔。
花著雨一愣,这才发现姬凤离那个“他”指的是自己。
萧胤听到姬凤离的话,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花著雨,眸光云淡风轻地从花著雨的脸上飘过,仰头发出一串长笑。那笑声寒极,冷极,带着嘲弄、不屑和讥诮,“左相大人啊,南朝莫非没有人了,竟然要一个小兵卒来迎战,你们也太小看我北军了吧!”
花著雨知道,姬凤离根本就不是要她去迎战,只不过是要萧胤看向她而已。毕竟,他笃定她是萧胤的人,若让她去迎战,这不相当于把她送回去了吗?不过,花著雨没料到,萧胤竟说出这样一番话,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她。
姬凤离愣了愣,他转首看向花著雨,凤眸中幽光灼灼,冷意夺人,“真没想到,北帝竟然会装作不认识你。莫非以为这样,本相就会放过你吗?”
花著雨淡淡笑了笑,“相爷,请让我去迎战!我不是北朝的探子,我是南朝人。如果我逃跑,你可以一箭射死我!”她已经想好,无论如何也要见萧胤一面,她要知道,他为何要发动战事。如若真如别人猜测的那样,是为了她,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她要说服他,撤兵停战。
姬凤离抬眸望向她,凤眸眯了眯,淡淡说道:“好!本相就准你见他一面,只不过,你要跑,也并非易事!”
姬凤离解了花著雨的穴道,派了一支重甲的精兵,护送着花著雨出了城门。同时,他还派了唐玉和南宫绝不离她的马匹左右。
花著雨知道这两个人的实力,尤其是唐玉,既然是唐门之后,发暗器和用毒的功夫自然不会弱。她若真要逃,何须姬凤离动手射她,这两个人拦住她便可。不过,说到底,姬凤离还是小看了她花著雨的实力。她若真要逃,这两个人还真拦不住她。但,她没想逃。他们花家,为南朝多年征战,不光是为了朝廷,还为了南朝的百姓。她的爹爹花穆,虽然被冤枉谋反,但是她一直相信爹爹是清白的。而她花著雨,也绝不会做通敌叛国之事。
肃州城下,花著雨策马奔向两军阵前。唐玉和南宫绝紧紧追随,一左一右不离她左右。
北军的战鼓声已经暂时停息,只有马蹄声,一声声,好似鼓点,敲击在她心上。
穿过城下沉沉暮霭,穿过淡淡薄雾,终于离萧胤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那猎猎飞扬的北军王旗下,萧胤的面容。
这不是花著雨熟悉的萧胤!甚至是,有些陌生的。
不是因为他的一头紫发,而是因为,他冷峭的眉、冷峭的眸、冷峭的俊美容颜。那一袭耀眼的北朝紫色王服,将他的气势衬托得愈加威严,那是帝王才有的气势。花著雨的心,不知为何竟是一瞬间难受至极。他凝视着她,深邃的紫眸中,再也没有了当日的深情,有的只是寒到骨子里的冷峭。
萧胤冷冷地笑了笑,那笑容里竟然隐含着一丝杀气,“姬凤离竟然真派你这个小卒来了,既然要受死,朕就成全你!”
花著雨的心寒了又寒。他真的是萧胤吗?毫无疑问,他是萧胤,之所以让她感觉到陌生,那是因为,他和她似乎又回复到他们初识时了。甚至是,他比那个时候看上去还要无情。
心中猛然咯噔一下,萧胤竟然真的不认识她了吗?她抬眸静静望着他,心底如潮激荡。
“来人,迎战!”萧胤冷声命令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他身后的队伍中,冲出来一匹战马,马上之人,是他手下一员大将。
花著雨在北朝时,在军中做军妓时,都是浓妆艳抹。之后在公众场合,都是戴着珠纱,是以大多数北朝人,并不认识花著雨。
他拍马到了阵前,一挥枪尖,便指着花著雨道:“本将来迎战你!”
花著雨连看他都没有看,清澈的眸光死死凝视着萧胤,冷冷道:“不用迎战了,他并非我的对手。我来,不是要打仗,只是有几句话要和陛下说。”
萧胤挑了挑眉,冷然笑道:“小子口气倒是不小,有话但说无妨。”
小子?她忽然怀念起丫头那个称呼了。她不知道萧胤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那一头紫发,还有他眸中的冷峭,让她明白,他是真真切切地忘了她了。想到此,她心底深处涌上来一股难言的酸涩。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花著雨压下心底的痛,慢慢问道。
“你?”萧胤的眸光从花著雨身上再次掠过,犀利如剑,“你是谁?”
她是谁?花著雨忽然怔住了,她该怎么回答呢,赢疏邪、元宝、花著雨,抑或是他的妹妹?
这四个身份里,只有两个是真的,而偏偏那两个,她都是不能回答的。她唯一能回答的,就是她是元宝。
“我是元宝,陛下曾经从老虎掌下救出我,难道陛下不记得了?”花著雨抬眸问道,眸中满是期盼。她不信,这才多久的事,他这么快便忘了。
萧胤冷冷笑了,“朕还记得老虎,却不记得救过你。你来要说的事,就是这个吗?现在说完了,可以开战了吗?”
花著雨眸中一片凄然,如若萧胤不记得她,那她岂不是白来?
“我来,只是要问一问,为何你要发动战争,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花著雨缓缓问道。
“战争?南朝腐败,皇帝只知玩弄权术,如今又是幼帝当政,权相掌权,南朝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而我们北朝,早已不是以前的悍勇之族,多年来吸取南朝儒学之精华,国力日强,统一天下是大势所趋!”萧胤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