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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双手背在后面,迈着沉缓的步子走到萧胤面前约五步远的距离,清眸定定地凝视着萧胤。近距离看,她发现萧胤紫色的长发和他的容颜竟是那么的相配,冷峻的面容和艳丽的发,那么魅惑,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花著雨抬眸一瞬不瞬地望定他,沉声说道:“不知皇上将我一个小小兵卒抓来做什么?”
萧胤的目光淡漠地从花著雨脸上扫过,冷笑道:“一个小兵卒武艺这么高,朕自然感兴趣了,而且,据说姬凤离很重视你。朕就是不知他重视你到什么程度?”
姬凤离很重视她吗?这话就是温婉在战场上说的话吧。
“对于这样的话,皇帝也相信吗?我只是一个小兵卒而已!”萧胤,他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她了。
“说的也是!”他挑了挑眉,淡淡说道,紫眸深深凝视着花著雨,看了好久,剑眉蹙了蹙,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皇上!”温婉停止了抚琴,在萧胤身侧落座。执起酒杯,给萧胤斟满了酒,“再喝一杯!”
萧胤转首朝温婉勾唇笑了笑,“婉儿,怎么不弹了?朕想再听一遍那首曲子。”
温婉丽目闪了闪,笑道:“只要皇上想听,婉儿就会一直弹。”她起身朝琴案前走去,经过花著雨时,顿住了脚步,美目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花著雨心中明白,温婉对她,应该是恨的。
当日,萧胤将温婉掳走时,在马车中对她说,掳走温婉,只是为了保护她。这番话当时温婉被点了昏睡穴,并没有听见。但是,并不代表日后她不知道。当一向清高傲气的她,知悉自己被带到北朝,只是萧胤为了救一个小太监,情何以堪?
花著雨苦笑,她和温婉之间的账,说起来真是复杂了。
温婉坐到琴案前,开始抚琴。那她曾经用过的绕梁,在温婉的指尖下,奏出一曲她曾经弹过的《杀破狼》。
花著雨不明白,温婉何以又开始弹奏这首曲子,难道是萧胤爱听?这么说,这首曲子很可能是萧胤教给她的了。
当日,她在战场上弹奏过那首曲子,萧胤以为她是他妹妹后,曾要她弹奏过两次。原本她以为萧胤是不懂乐曲的,但是,他会拉胡琴,当然是懂得。大约,他将这首曲子记了下来教给温婉了。
花著雨凝立在屋内,在铮铮的琴曲里脑中念头疾转。
“皇上,我有几句话要和皇上说,还请皇上屏退左右!”她可不是来这里听曲子的,有些话必须要和萧胤说。
花著雨一说话,温婉的琴音就乱了,铮铮几声,一声裂帛之音,琴弦竟然崩断。温婉惊呼一声,抬起手腕,只见葱白的玉指上有血珠慢慢淌了下来。她轻轻地颦了颦眉,似乎是很痛。
萧胤紫眸一眯,起身快步走到温婉面前,执起她的手看了看。忽然俯身低首,张口含住了温婉带血的手指,为她吮去了手指上的血。
这一瞬,花著雨僵住了!她万万没料到,萧胤竟能温柔至此。
当初和亲时,他看了温婉的画像,对温婉一见钟情,所以钦点了温婉和亲。他对温婉这样的女子,始终是喜欢的吧。或许,他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兄妹之情而已。对温婉,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花著雨看着两人相依偎的样子,心头突然而来的痛慢慢地减缓了。或许,萧胤和温婉在一起,也是极好的。他们很般配,如果萧胤答应退兵,南北朝从此再无战事,这一切便都圆满了。
花著雨正在凝眸沉思,一道劲风袭来,袍袖猎猎,掌风带着凛冽的杀意向花著雨袭了过来。眼看着那袍袖就要打在花著雨脸颊上了,依着本能,她猛然后仰,躲过了萧胤的雷霆一掌。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这不怪她,是我弹得不好!您别杀她!”温婉冲了过来,拦在了萧胤面前。
萧胤眯了眯眼,眸中戾气顿收,他勾唇笑了笑,“谁说朕要杀她了?没事的,和你无关,你先下去吧!”
温婉朝着萧胤施礼,浅笑道:“皇上莫要气坏了身子!”临去前淡淡瞥了花著雨一眼,退了出去。
花著雨兀自震惊,她完全没想到萧胤会突然动怒,这就是回雪所谓的皇上脾气不好吧。她只不过说了句话,打扰了温婉抚琴,他就如此杀意腾腾。
“你要说什么,赶快说,朕可没有闲工夫听你闲说话!说得好,朕就饶你一命;说得不好,朕就杀了你!”他起身走回到桌案,慢悠悠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