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才联想到,她可能是北朝公主。”
“所以,你就让温婉从北朝拿回了挂坠,将计就计,假装死在了刑场上?”花著雨低低问道,清澈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痛楚。原来他早已设计好了一切,她却伤心了那么久。她想起那一段自己生不如死的日子,依旧心有余悸。
姬凤离注意到花著雨身子轻颤,他胳膊倏地一紧,将她圈到怀抱中,契合得犹如生来就该属于那儿一样。
“宝儿,你还恨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花著雨感受到他的身子不断轻颤,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好似怕她突然逃去一般。她低声道:“我恨过你,不光为了花家,也为了那一封休书,那一杯毒酒。可在刑场上,当我刺了你七刀,当你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呼吸,失去了温度,那一瞬,我就已经不再恨你了,那时候,我难过得几乎想死去。”
姬凤离怔住,低眸一瞬不瞬地望住她,眸底闪耀着奇异的烧灼人心的光彩,他伸指托起她的下颌,轻轻呢喃道:“真的?宝儿,再说一遍好不好,再说一遍。”几分小心翼翼,几分祈求,几分卑微。
花著雨经常听到皇甫无双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从未想到,倨傲如姬凤离,竟然也会用这样的语气。心中不是不动容的,她含笑说道:“是真的。”他竟然还以为她在恨他。话音方落,他灼热的唇封住她,吞没她接下来的言语。
绵绵长长的吻,一会儿轻柔如水,一会儿拼命地纠缠,似乎要和她永远融化在一起。
“宝儿,你什么时候嫁给我?我今夜留下可好?”亲吻过后,他在她耳畔低低问道。
花著雨身子顿时一僵,那一夜疼痛的记忆瞬间浮现出来,“我……我有件事……”
姬凤离感受到她的僵硬,一把搂紧她的身子,柔声说道:“宝儿,你爹爹花穆的事情,如若可能,我会想法保他一命的。”他的声音很轻,温柔得近乎珍宠。他伸手拨弄着她散在额前的长发,浅笑道,“今日出去一天,你也累了,早点歇息。我们的事情,不急,我会等你。”
花著雨心中一松,轻轻舒了一口气。
姬凤离看在眼里,黑眸微缩,划过一丝深沉的黯然。
桃源居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整整齐齐的各种书籍,都是姬凤离派人为花著雨寻来的。
花著雨斜倚在散发着淡淡沉香的檀木书架一侧,手中拿着一本《南朝山水志》慢慢翻阅,正看得专注,有东西从书页中飘落而下。忙倾身捡了起来,却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那斑驳陈旧的颜色看上去似乎已经被时间遗忘了很久,也不知是谁夹到这本书中的。她原本要将这宣纸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却透过宣纸看到背面似乎绘着一幅图,隐约是一个女子。
花著雨心中一滞,她在萧胤的书房中,看到过温婉的画像。姬凤离这本书中夹着的是不是也是温婉的画像?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头渐渐升起,她忍不住将这叠好的宣纸打开了。
陈旧发黄的宣纸上,的确画着一个女子,但却不是温婉。
这是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一身嫣红色罗裙有些褪色,但不失娇媚。女子明眸皓齿,顾盼多情,唇角那清扬一笑摄人心魄。她坐在湖畔的栏杆上,背上挎着一把剑,整个人看上去风姿翩跹而不失英气。这幅画的笔法不算上乘,但作画之人显然倾注了全部心血,将女子的风姿神韵描摹得恰到好处。
这画中的女子是谁?这画又是谁作的?
花著雨疑惑地看了看画卷右下方的落款,有着两个遒劲小字“瑾华”,而那鲜红的玺印竟是南朝炎帝初登大宝年间使用的“天下太平玺”。
花著雨不免吃了一惊,这幅画显而易见是炎帝亲手绘制的。不知道姬凤离是否知晓这幅画,这应该是炎帝夹在这本书里面的。
瑾华?花著雨猛然想起姬凤离现在住的那处宫殿就叫“瑾华宫”,这么说,这画中女子应当是姬凤离的生母谢皇后了?她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女子的容貌,眉眼间果然和姬凤离有几分相像,原来谢皇后的闺名为瑾华。
花著雨对于谢皇后所知不多,只知晓,她在炎帝做皇帝之前,就已经是炎帝的夫人了,曾陪着炎帝南征北战。她默默地注视着画中的谢皇后,哀叹红颜薄命,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那么年轻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