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主公,乌桓人和鲜卑人联手,八千大军明日攻打卢龙塞。”
文博神色紧张地点点头。
黄盖握紧了熟铁双锏,他和卫伯文都知道,其实留下来阻击其实也就意味着死去。这二十个士兵中间就文博年纪最小。卫伯文的安排无疑是最合理,也是最具有人情味。
卫伯文突然神色威猛的对着文博大叫一声:“你再说一遍。”
文博吓了一跳,本能地大叫起来:“八千大军明日攻打卢龙塞。”
卫伯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和黄盖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催马超过文博,一左一右把缰绳都递给了他。
卫伯文从怀内拿出一个小型牛角号,吹出了准备阻击的号声。大汉边军的斥候部队在与胡族交战中,也学会了用牛角号声联络。一来方便,二来联络起来快。士兵们的马速立即降了下来。他和黄盖互相打了一个手势,两人几乎同时飞身跃下马来。
文博一人三骑疾驰而去。
濡水河两岸的杂草基本上已经枯萎了,偶尔也还能看到一小片淡绿,一点淡红点缀其中。河面很宽,水流也不急,只是风有些寒意,吹在汗湿的身上非常不舒服。流水的声音轻轻的,好象生怕惊醒了这原野的宁静。
士兵们静静的坐在马上,一个个显得非常平静。对于即将到来的厮杀,对于即将降临的死神,他们好象没有察觉一样,坦然,从容,好象他们与这天地本身就是一体。
黄盖和卫伯文站在河边,望着远处逐渐迫进的追兵。
“公覆,你打算怎么打这一战?。俺们上去就是干死他们吧。”按照卫伯文的想法,二十人冲上去拼一下算了,能抵挡多少时间就是多少时间。
黄盖问他:“你希望我们二十个人被敌人的铁骑卷成肉泥吗?”
卫伯文无奈的说道:“你难道有什么办法救活大家不成?”
接着黄盖指挥大家策马走到河边。
“你们看,从草地上到这河堤,五十步之间明显有一个一人高的坡度。不要小看这么点坡度。五十步可以让敌人的马迅速降速,无法冲击我们。而我们的后面就是濡水河。如果他发力冲上来,一旦与我们没有正面接触,在马速奇快的情况下,势必要冲进河里。既无法让战马达到最快速度,又有可能掉进河里,敌人面对这两难境地,肯定不愿意采取强攻。”
“不能倚仗战马强攻,就只有采取阵地进攻。我们人少,自然还是打不过他们。但我们可以想办法让敌人的人多优势变成劣势。”
远处追兵的马蹄声就像地震一般,猛烈传来。卫伯文急了,大叫起来:“公覆,快说怎么办吧,敌人上来了。”
黄盖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继续对围在身边的士兵们说道:“大家背对河水,把十八匹马两匹一组,排成半圆,组成一个半圆马蹄形阵。这样这个马蹄阵的厚度和半径正好够我们二十个人防守。敌人攻,我们守,看看谁输谁赢。”
黄盖望了大家一眼,笑着说道:“明白了吗?”
士兵们大概是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或者是从黄盖那充满自信的笑容里汲取了力量,他们突然精神大振,齐声吼道:“明白了。”
大家立即按照黄盖的要求,在河堤上把战马系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坚实的堡垒。由于黄盖的详细解释,士兵们知道敌我双方的优劣,所以都信心十足,一个个神采奕奕,生龙活虎一般。
黄盖接着对卫伯文说道:“只要守到明天,我们就胜利了。”
卫伯文对他佩服的不得了,闻言惊诧地问道:“为什么?”
“明天他们的部队就要从赤花谷开拔,正式展开攻打卢龙塞的军事行动。到那是我们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明天他们还没有杀死我们,他们就会撤走,尾随大军一起行动。”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们明天就要展开攻击?”
“直觉。”黄盖淡淡地道。
卫伯文一听急了,“你瞎猜的?”
黄盖看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咱们活着回去,不能谎报军情的。我当然要综合各种情况分析了。”
卫伯文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骂道:“吓死我了。”
敌人的牛角号声清晰的在两人耳边响了起来。敌人终于追上来了。
乌桓人的铁骑在百步之外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的百夫长也看出来这些汉人背靠濡水摆下的防御阵形根本就不能用铁骑去冲。但是让他们放弃骑兵的优势而去与敌人肉搏,他们在内心里也无法接受。何况在靠近那个奇怪的阵势之前,自己士兵的损失也一定非常大,那是一段将近五十步远的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