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是你妈吧。我们不如做个交易,只要你将车上的那个人交出来,我们便放了你妈。”
连翘眼睛里盈满了怒气,他们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她盯着昏迷不醒的母亲,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但是车中的大和间谍关系着国家的安定,她根本没有这个权利同意交易。
可那却是她的母亲,她抿着嘴唇,锋利的牙齿在唇肉上咬出深深的痕迹,腥涩的血滑进喉咙。
“真没想到你是个不孝的女儿,连亲生母亲的死活都不顾。”那蒙面男子毫不留情地讥笑,顿时旁边的另两名蒙面男子也跟着起哄。
石尤风依旧没说话,好像面前的事情与他毫无干系,一边是他的民族,一边是他的亲人,他谁都不愿意伤害。他瞅着连翘,其实他心里的痛苦远比连翘多。
连翘手指放在扳机上,对面的三个蒙面男子也端枪对峙,其中两把枪对准她的印堂,一把瞄准她的胸口。
但没有人先开枪,枪打出头鸟,先开枪的那人最容易被对方攻击。连翘明白只要她开枪,顶多能结果一个人的性命,但其他的几个人便会开枪打中自己。只要自己不开枪,他们就会随时戒备自己,没有人愿意先死。
“我数三声,如果三声数完你还不同意这个交易,你母亲的耳朵就不保了。”那蒙面男子与水户关系最厚,心里最迫切营救水户。
连翘心里狠狠一震,这伙人心狠手辣,他们说到做到决不会手软。她咬着牙拼命地想让自己点头,或者从嘴唇里挤出一个字同意这笔交易,可她不禁又想到何必文冒着鲜血的光头,赵江山布满全身的血洞,还有严子鹰死不瞑目的模样。
那么多人死去了,怎样才能让所有人不再流血牺牲呢。
必须要把藏在他们后面的首脑抓住,必须要把在华夏的间谍肃清,人们才能安定的生活,再不会流血,再没有牺牲。
“一……二……”那人数到二时故意拉长声音,但瞧到连翘仍不为所动,三立即脱口而出。站在他旁边的另一名蒙面男子毫不迟疑手起刀落,刀光落下,喷洒的鲜血飞溅在连翘的面颊上。
她仍是强制地咬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妥协的声音,事实她是没有任何权利放走水户。
“我再数三声,如果你还不同意,就砍掉你妈的左手臂。”
朴硝坐在警车中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多想冲出去将这些人统统杀光,但此刻他必须全力地保证将水户安全送达B市交由国家安全局。坐在车中的其他几名特警早就愤怒得热血沸腾,个个跃跃欲试。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押解大和间谍,杨星很快就会将车胎换好。”朴硝对连翘的意图了若指掌,除了水户不容有失外,还要尽量保证其他几名特警的安全。
随时都会牺牲,朴硝比连翘更早明白这个道理。
“一……二……三……”
连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这三个简单的数字,仿佛有三枚大铁锤重重地撞击在她的心坎。嘴唇上的肉几乎要被她的牙齿咬掉,她浑然感觉不到疼痛,食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想要扣动扳机,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她不能冲动,她必须要挡在前面,用身体作杨星的盾牌,只要杨星换好车胎,自己掩护他上车,朴硝他们便能安全驶离此地。
飞溅的血中,一条血肉模糊的手臂滚了出去。
泪水迷朦了连翘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大声哭出来,那是她的母亲,就算有再多堂皇的理由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听说你妈就快要醒了,不过我看你根本就不关心她。连翘,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三声,如果你仍是不答应,你妈的右手臂可要和她分家了。”
“一……”
“二……”
连翘紧张地盯着那人,此刻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理智,国家和母亲孰轻孰重。只要那人说出那个“三”,毫无疑问自己会让他的胸口开出一朵巨大的血花。
宁愿和母亲死在一起,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人停顿了几秒,张开嘴唇正待说出“三”,忽然砰的一声响穿破茫茫夜空,便见韩香云的额头渗出殷红的血来,那血越渗越多,翻涌着弥漫了韩香云整张脸。
石尤风握枪的手没有放下,冷冷地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