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恭敬地道,等到伊贺智藏嗯了一声他才后退着出去,在门外轻轻掩了上门。
伊贺智藏陡地回头,藏在半张脸谱中的眼眸发出了两道咄咄的光芒,仿佛是久饿的野狼,石决明依旧勾起嘴唇轻笑,毫不为意。
“不知伊贺前辈找晚辈有何贵干?”石决明笑吟吟道。
“请坐,石总。”伊贺智藏拂动衣袖。
其实屋子里并没坐的地方,而是在地面上有两块软垫,伊贺智藏在其中的一只软垫跪下来,石决明也只好入乡随俗也在软垫上双膝跪下来。
“石总,实不相瞒,这次请你来仍是为了弑手盟的运营经费,目前运营成本太大,我独臂难撑,所以恳请石总看在血脉相连的情份上再次出手相助。”
石决明微微地笑,没有说话。
“怎样?石总的意思是……”伊贺智藏盯着他的嘴唇。
“伊贺前辈,十分抱歉,晚辈的公司目前经营困顿,员工基本的薪水也难以准时发出。”
顿时伊贺智藏在面具后面的脸就垮了下来,他自觉自己身份尊贵,对石决明言谈恳切已极是看得起他,没想到却被石决明断然拒绝,他的脸就怎么也下不来台。
“石总,你是忘记你身体里流的什么血了吧。”伊贺智藏不由出言讽刺。
“什么血?”石决明打了个哈哈,笑道:“当然是我父母的血,所以我要孝顺父母,报答他们。”
“那你的父母从何而来?你的祖辈从何而来?石决明,你的根在大和,没有大和,就根本不会有你石决明。”伊贺智藏仍是隐忍怒气,但是言语间已经不客气了。
“伊贺前辈,您这番话对晚辈毫无意义,晚辈是个商人,商人的本性是什么,追名逐利,我不介意有没根,也不介意自己的本源究竟是哪里。对于商人,没有钱会比没有根更可怕。钱就是泥土,根无土活不了。”
“你……”伊贺智藏气得胡须飘了起来,他最擅舌辨,没想到石决明如此伶牙俐齿,一时倒让他不知如何反驳。“这么说,你是要倒向仇国了。”
“伊贺前辈,何出此言?晚辈是华夏人,怎么能说是倒向仇国。至于大和,我没喝过那里的一滴水,吃过那里的一粒米,呼吸过那里的一口空气。华夏有句话说,生恩不如养恩大,晚辈从小在华夏长大,自然会对华夏感情更深了。”
“看样子,石总是决意不肯相帮了?”伊贺智藏仍是逼视他。
“恕晚辈无能为力。伊贺前辈,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晚辈想要告辞了。”石决明起了身,自顾走了出去。
伊贺智藏目出迸出怒火,右手按在腰间的刀上,左手握住了刀柄,只见他的嘴唇一咬,身形跃起,刀瞬间出鞘,闪烁着骇人刀光的刀锋落了下去,但是却离石决明犹有一尺远的距离,刀锋划破空气掠起了刺骨的寒风,石决明的衣衫似乎动了一下。
他走了出去,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伊贺智藏沉吟不语,刚才他怒从心起,确有一刀斩杀石决明的想法,可是身子在半空中时伊贺智藏却又想到,杀石决明轻易,但是石决明死后,想得到他的资金支援就永无可能。
因此伊贺智藏硬生生地收住了身体,刀锋只在石决明的身后一晃而过。
想要使石决明低头,无非是抓住他的弱点,那只有是连翘。伊贺智藏动了杀连翘的心,因此断不会利用连翘来胁迫石决明了,所以还有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伊贺智藏举起刀向空气砍过去,他大约太过用力,面上的半张脸谱面具便落了下来。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然后进来一名斗鸡眼的男子,这男子三十四五岁的样子,有点招风耳,他向伊贺智藏屈单膝跪下。“将军。”
“藤田,你来了。”伊贺智藏背对着他拂动衣袖。
男子仍是单膝跪地不起,道:“刚才出去的侏儒就是石决明?他好像没有什么出奇的。”
伊贺智藏不满地哼了一声,道:“他的出奇就在于你看不出他的出奇之处。藤田,你的师父近来如何?你刚来华夏还习惯吗?”
“师父他还行,他让我一切听您的命令。华夏自然没有大和好,我喜欢大和的水,大和的树,大和的空气。”这藤田是伊贺智藏昔日好友的徒弟,弑手盟内武艺高强者如相田、水户等皆已被杀,石尤风又疑似背叛,伊贺智藏便从好友处紧急召来了藤田。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伊贺智藏挥着手。
藤田恭敬地退了出去,这时伊贺智藏一拳砸向墙壁,他冷笑道:“石决明,现在我要的是你的游天会所。”
游天会所一直是S市的神秘所在,那里只有达官贵人、商业精英才能驻足,普通人只能站在山脚下兴叹。几年前石决明出资购买了白鹭山寺庙废墟的地皮,在上面兴建了全市知名的游天会所,会所不对外开放,里面的会员可以是政府高官,也可以是企业总裁,或者是来自部队的军要人物,对于窃取各种军事或者商业情报非常便利。
另外,游天会所还可以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可以为弑手盟提供大量的活动经费,实在是一举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