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御兽宗一样有法子可以办到,您只需要决定是否相信就好。”
何世明的声音犹如妖魔在耳畔鼓惑:“掌事,修真一道犹如一场豪赌,有的人押对了宝于是可以一路通途,将万万人踩于脚底,成就伟业,有人不敢赌,于是终身受制于人,最后郁郁而终……纵是六大派又如何?您身在其中还不知道吗?在那些散修看来光鲜,内里到底怎么样,嘿嘿……修真一场,难道您甘心就这般庸庸碌碌直到寿元耗尽?”
刑明亮眯起眼睛遥望碧月城所在的方向,他为城中卖命那么多年,于副城主一朝失势,他不是像条狗般被一脚踢出来顶罪,可是那位副城主呢?可有站出来替他说句话?若不是他见机求了这远放的差事,现在在城中能不能捡回条命都两说。
想起自己这些年立下的汗马功劳,和那些因为生来就天赋卓绝因而眼高于顶、踩在自己身上的所谓门派真传们,这些年的不甘心在心中翻腾,终于化为了一句话:“说吧,你们想怎么做?”
何世明微微一笑,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成了□□成啦,终是不负自己冒险一场,更未负杜道友与秘境中诸友的一场托付啊……
他只将杜子腾早就谋划的一切娓娓道来:“我们御兽宗愿为您扫清一切障碍,就以您在库房中的这批灵物作为资本,我们可以将这‘御兽币’先运作起来,待到碧月城灵石抵达之时,您只需要从中将下一批灵物的添置费用付给我们,其余的便都是您的,根本无需再经散修之手……”
何世明,或者是杜子腾深知,任他们再将这御兽币吹得如何天花乱坠,刑明亮这样贪婪重利的家伙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但是,他们的方案中,刑明亮的资本投入微乎其微,对于这样贪婪的家伙而言,以一个微薄的投入有可能赚取巨大的利润,恐怖的投资收益比下,有什么不能尝试的?
收到何世明自远方发来的消息时,杜子腾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几乎可以想见刑明亮那副得意欣喜的模样——这么一个将钞票发行权拱手相送还沾沾自喜的蠢货,简直是贪婪愚蠢到令人兴不起半点成就感啊。
这个蠢货恐怕到现在还以为,一切都是他给御兽宗的,只要他想收回,随时都可以收回,所以御兽宗会一直在他操控之下,但他没有想过,金融资本的力量那么恐怖,幼小时不会显露,待到那根铁链断开,狰狞面孔露出来时,一切反抗都被它毫不留情地碾压如蝼蚁……
杜子腾倒是有些期盼,待到真正意识到这件武器的恐怖时,这个刑明亮该是有多么懊丧,而现在,这家伙留着还有用,就先留着吧。
眼下,杜子腾却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何世明去办:秘境中……缺了一位炼器师。
说来真是令人哭笑不得,那炼丹标准化的工作推行之后,对于那些初入门径的炼丹师还好,毕竟只要仔细小心,严格按照手册就可以炼出初级丹药来,成就感爆棚,越来越多的炼气修士愿意加入。
可是,这样一来,丹炉就有些不太够,葛麟作为标准化的推行人,此时已经陷入与禾禾草种植学会诸人一样的疯魔状态,毕竟,整个修真界中,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般恐怖,要将每一种丹药中的成份定质定量,这种恐怖的工作量同时也意味着:海量的实验。
按照杜子腾那标准化的检验标准:可重复可再现,一道定质定量的标准化丹方,就应该是不管哪次重复,只要流程完全没有问题就能炼出丹来。
要验证丹方就变成了一次次的重复实验,实验嘛……炸丹炉不是很正常,对于目前处于原始资本积累阶段的杜子腾而言,这种消耗实在让他有些不能淡定,要知道,每消耗一点资本,就意味着少了一部分周转资金,这些资金他能从六派捞出数十倍的好处啊,甚至随意时间推移,这好处还会继续滚雪球,这绝对不划算。
而且,杜子腾心中有一个更恐怖的计划,一个炼器大师必不可少,他相信,在血盆口那种人才济济的地方,找一个出来应该不难。
与此同时,那凡间的元国已是第三次发来讯息,杜子腾思索了一下,时机或许也已经到了。
当杜子腾再次带简泽来到这座元国的宫廷之时,一切截然不同。
当日他们进入这宫廷都是凭着修士的本事,不管再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总少不了那么一点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意味,而这一次,这宫廷竟是正门大开,以至高的礼节来欢迎他们。
简泽一直于暗中跟进这元国的情形,自然是知道元国高层态度因何而变,但是转变到这般情形,确实是令他吃惊。
杜子腾却是洒然一笑,坦荡一如当日悄悄进入其中一般:“走吧。”
元国上下降阶相迎,就是那最食古不化的严学士此时亦是颤颤巍巍地亲至,杜子腾对这一切并不惊讶,但当他看到那形销骨立的元国君王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在修士看来,短短数年不过是白驹过隙,可在这位元国帝君身上,却是时光飞逝,根本掩不住韶华流光。
看到杜子腾前来,他目光中掩不住那一分急切欣喜:“杜先生,您肯来,那真是太好了。”
杜子腾目光扫过一旁更加黯然焦灼的定国公,心中有了更多不解。
落座寒暄之后,杜子腾却是不打算再跟这些君臣绕圈子:“我知道你这次让我来所为何事,并非没有解决之道。”
杜子腾话音刚落,这些元国君臣便掩不住面上的喜色。
可随即,杜子腾却是淡淡道:“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是修真者,一切也并非轻易得来,我为何要为你们解决呢?”
这一句话直令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只听扑通一声,那年逾古稀的严老学士竟是朝杜子腾跪了下来,他沧桑老脸上满是恳求:“杜小先生,当日你向我们提供这瑞禾之时,是老臣有眼不识金镶玉,曾误解您怜惜天下苍生的一番举动,若您是为当日之事怀愤在心,老臣在此给您赔不是了,请您为百姓再网开一面,令瑞禾重现于世吧!”
说着,以文人的清高,他竟是真的要给杜子腾叩头,而很快,这位老学士发现,他竟是无论如何也叩不下去,惊讶之下,那骇然的目光不由朝杜子腾投过去,修士之能,这几年他们看着那瑞禾的威力,令元国迅速从灾荒中恢复了元气,便已经能隐约窥探一二,但这般面对面直接感受,却是第一次,不信鬼神的老学士,终是心中有了一丝敬畏。
而杜子腾却是止住了这些君臣更多的举动,只和颜悦色地道:“当日我登门,说得十分清楚明白,西荒诸国的天灾*,与这些修士有些关联,故此我们来弥补一二,并非什么纯粹的为了天下百姓造福。”
他顿了顿道:“你们所谓的瑞禾,不过是我修真界中的一种植物,离了修真界的灵气,自然不可能再似原先那般高产,恐怕这也是你们寻我来的原因。”
在杜子腾看来,这一切再正常不过,本来嘛,临时选育的品种就是会不稳定,更何况,禾禾草还是要在有灵气的地方生长的,大规模种植下,灵气不够,禾禾草自然不能像原来那么高产,这也早在杜子腾预料之中。
“当日,给你们这些种子,让你们推广种植,一路行来,我看元国上下已经恢复过来,当日为弥补天灾之举算是已经达成。”
杜子腾这番话之后的含义令那元国君臣变了颜色,那老学士却是失声道:“对你们这些飞天遁地的仙人而言,这只是举手之劳,为何不能怜悯天下百姓……”
杜子腾面色突然一冷,一旁的简泽心惊肉跳,他知道,这是杜子腾发怒的前兆。
然后,杜子腾冷冷道:“我们是有那高产的种子,但是,凭什么呢?纵然是人和人之间相交,亦要讲究礼尚往来,这些种子我们修士也不是白白得来的。”
那老学士只是翻来覆去地道:“可是,于你们而说一切轻而易举……”
杜子腾淡淡一笑,简泽却是越发惊得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穷人与富人相交,难道就可以对富人说:你的钱财来得轻而易举,白给些给我吗?”
这番话令元国君臣羞窘无地。
而那位元国国君与定国公终究与杜子腾相交时日更长,二人交换一个眼神之后,定国公上前道:“并非穷人寡廉鲜耻,而是穷人心中惴惴,不知自己身无分文,有什么可被那位富人看中以作交换的……故此,才显得自己唐突了些,还请见谅。”
杜子腾却是温和笑道:“不必妄自菲薄,所谓穷富不过一时之象,四肢健全,子女众多,这难道不是福气?”
元国国君与定国公对视一眼,均是一喜:这是……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