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朱卿卿酸溜溜的想,自己只怕是衬托周嘉人这朵红花的那片绿叶吧,不然怎么落梅就给她挑了这么一身惨绿惨绿的骑装呢?
周嘉人的兴致很高,一路上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她挽着朱卿卿的手巧笑嫣然:“昨晚你不肯跟我们出去,少看了多少热闹!有人要和梁大哥比试,三两下就给梁大哥扔出去老远!真是没想到,他看上去那么瘦,那么斯文,力气怎么就那么大?”
朱卿卿冷冷地道:“他要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怎么做小梁将军?”
“这倒也是。”周嘉人的心情灿烂得不和她计较,用力拍了她一下,继续说:“还有,他喝酒也真是厉害,我们家就没有一个人能喝过他的!我听人说,他曾经有一次被人灌醉了伏杀,他却仍然杀出重围,反擒了敌首!”
朱卿卿撇撇嘴,这有什么?梁凤歌这人最是奸诈,人家以为他被灌醉了,其实是他反过来骗了人吧。
周嘉人见她不以为然,不知怎么的,心情更好了,凑过去小声道:“听说朱悦悦今早去找你了,她寻你做什么啊?”
朱卿卿把问题给她扔回去:“你去问她吧。”
“小气。”周嘉人娇娇地噘嘴:“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昨天不知和我娘她们说了你多少好话,你放心,只要我们和梁家结盟成功,家里就不会那么急了。你原本就比朱悦悦讨喜多了,我们都喜欢你。”
讨喜?朱卿卿觉得这话是如此的刺耳,过往她千方百计做了各式美食送到周老太太那里去,在这些人的眼里,也就是讨好的意思罢了,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诚意和感激。
“二哥。”周嘉人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周嘉先神情寡淡地站在道旁,沉默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朱卿卿的身上,有些悲哀又有些愤怒。
朱卿卿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仰头看着天际的流云不说话。周嘉人扯扯她的袖子,贼兮兮地道:“有什么赶紧说,我替你们把风。”不由分说,用力把朱卿卿往周嘉先那边推了过去。
朱卿卿晃了一晃,牢牢站定了,冷冷地道:“在你们眼里,我就如此不堪?”
周嘉人愣了愣,委屈地道:“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朱卿卿很认真地道:“我不是狗,你也不是吕洞宾。”
周嘉人气得跺脚,指着她道:“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再转过头朝周嘉先求助:“二哥!你看她……”
周嘉先不辨喜怒,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到底,周嘉人被他的目光碰了一碰,情不自禁地噤了声。
朱卿卿憋着一口气,站直身子继续往前走,从周嘉先身边经过时,他轻轻拉她的袖子一下,随即又很快地松开,朱卿卿听见他低声道:“别忘了,梁家未必好心。”
朱卿卿恍若未闻,一直往前。周嘉人很快追上来,只敢与她并肩而行,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朱卿卿感觉得她在悄悄打量自己,因为嫌她烦,便越发板着脸抿紧唇,一言不发。
梁凤歌靠在一匹通体乌黑、四蹄踏雪的骏马上吊儿郎当地看着她们笑。他穿了一身玄色饰银边的袍子,麂皮的靴子,同色的皮手套,腰间挂着长刀,鞍旁挂了弓箭,身后前呼后拥的跟了一大群人,压根不像是去游山玩水的,反而像是去打猎行凶的。怎么说呢,朱卿卿以为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梁凤歌,那就是“闪瞎了人的眼”。
周嘉人的眼睛里生出两团火,声音娇嫩得能滴下水来:“梁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爱打猎啊?”
朱卿卿不由好奇怪,周嘉人什么时候爱打猎了?她分明骑马都害怕被晒黑的好吧?
只见梁凤歌笑得温柔缱绻,十分随意地道:“周家大小姐文武双全又不是秘密。”
周嘉人涂了胭脂的脸更加的红,怯怯地看了梁凤歌一眼,又怯怯地低下头微笑,梁凤歌笑得销魂恶劣,目光似是落在周嘉人身上,又似是透过她落在了别处。
欲盖弥彰!朱卿卿鄙夷,真像一对奸夫****啊,真不知道他们非得拉着她去做什么?闷不做声地翻身上马,板着脸把幕笠戴上,再正大光明地透过幕笠上下垂的黑纱盯着梁凤歌和周嘉人看,却见梁凤歌冲她挤了挤眼,笑得特别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