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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波箭雨之后,武车换换前行。
车轮两侧架起的长刺泛着寒光,滚动向前,倒在地上的贼兵全被碾压,骨碎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场景,林邑人何曾见过。看到遍地残尸碎肉,无不惊骇欲绝,哪怕武车只有十一辆,哪怕己方兵力是对方的数倍,照样抱头鼠窜,任凭将官破口大骂,照样头也不回。
如果当面厮杀,这百十人不过是砍瓜切菜。
目前的情况确实,对方躲在武车后,无意短兵相接,自己连敌人的边都摸不着,迎面就是一通飞箭。还不是寻常弓箭,而是染了-毒-的!被这样的箭伤,即便不是要害,也休想活命!
林邑兵固然凶悍,终归是血肉之躯。同城中守军鏖战数日,又遇武车绞杀,哪里还能支持得住,全部转身就就跑,压根不听指挥。
将领无法,眼见武车碾压而来,没法迎战,只能跟着手下一起跑。
危在旦夕的城池眨眼解困,武车停在城下,城头守军犹不敢相信,狠掐以下大腿,仍觉身在梦中。
“可是曹使君当面?”
贼寇退去后,武车停在城下,一名做商人打扮的汉子站在车辕上,对城头抱拳,扬声说道:“仆等自幽州来,往夷狄处市货,日前获悉贼寇犯日南,特来相助。”
说话间,汉子打开一只木笼,放飞一只鹁鸽。
鹁鸽颈上挂着一枚木牌,上刻幽州字样,是幽州商队独有的标志。
确认木牌不假,日南太守就要打开城门。却听汉子道:“曹使君,贼寇今日退去,难保不会再来,城门理当加固,莫要开启。我等留在城外,可助使君御敌。”
心知此言有理,日南太守没有坚持,郑重拱手,“谢诸位壮士!”
汉子在车上还礼,请城头放下吊篮,言有书信递于太守。
吊篮一下一上,不用片刻时间。看过送上的书信,日南太守脸色骤变,怒发冲冠,一字一句道:“李逊,我有一口气在,必将你碎尸万段!”
众人不解其意,待曹太守言明,知晓林邑兵攻城的因由,恨得咬牙切齿,目龇皆烈。
“如能活命,我必杀此贼!”
李逊谋反,引贼寇入侵的消息传遍城头,顿时群情激愤。
愤怒的情绪被点燃,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这样的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武车停在城下,健仆和护卫抓紧时间,伐木铲土,搭建起简单工事。为首的汉子写成短信,系到鹁鸽颈上。
咕咕两声,鹁鸽振翅飞远,很快消失在云后,再不见踪影。
消息送出不久,行走在交州附近的商队接连奔赴日南郡,短短数日之内,集合起一支将近五百人的队伍。
别看人数不多,凭借武车之利,照样让去而复返的贼寇未得寸功。
日南郡久攻不下,反而损失惨重。
九真郡是“盟友”辖下,不能肆意妄为。
照样的发展和林邑国主预料完全不同,面对群臣质疑的目光,林邑王顿感焦头烂额,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宁州刺使周仲孙得朝廷旨意,亲自率兵南下,目的地却不是交州,而是大举出兵,国内空虚的林邑!
“贼寇胆大包天,侵国朝疆土,杀我军中儿郎,害我汉家百姓,罪恶滔天,必当诛之!”
周仲孙早年贪酷,是个有名的凶人。如今有商贸之利,不再盘剥治下百姓,对胆敢侵扰边州的贼寇更加凶狠,凶名更上一层楼,俨然是坐诊宁、益两州的一尊凶神。
最显著的例子,有夷狄侵扰边境,抢劫粮食牲畜,掳走六十余丁口。周刺使得报,直接调兵杀过去,粮食牛羊翻倍抢回来,动手的部落都被抓做奴隶,送到盐井做苦工,要么就送到海船上,和早前抓到的贼匪作伴。
总之,谁敢碰他辖地半寸,必会招至疯狂的报复。
一刀咔嚓还是抓做努力,全看周刺使心情。
知是是这位带兵,林邑国上下都绷紧了神经。
林邑王很想说,他发兵不假,可起头的是李逊!
周刺使不管那么多,简单点形容:官家说是林邑首恶,那你就是首恶!官家要灭林邑,最好洗净脖子挨宰!妄图挣扎,老子不只让你死,还会让你死得格外痛苦!
日南之危暂解,周仲孙发兵林邑,同九真郡县相邻的武平、交趾两地召集青壮,虽不能立即攻打九真,却能组织起包围圈,将贼寇死死堵在九真。
李逊孤立无援,之前打出的“投靠秦氏”的旗号更成为催命府。
现如今,桓汉朝廷视他为字贼,交州百姓恨不能啖其肉。秦策完全将他当做麻烦,压根理都不理。不是碍于面子,都会派人告诉桓容,这样的人该说,早杀早利落。
李逊和林邑王都没有想到,叛-乱未成,反被桓容利用,成为收回林邑土地的借口。
看着鹁鸽送回的消息,铺开不断完善的舆图,桓容提起笔,圈出林邑国所在,满意的点点头。
自古就是我朝领土,收回是理所当然。
原有的地盘收回来,还可以趁机扩大点,设置郡县,统统划入自家地盘。
后世人会如何评价,管他呢!
所谓“自古以来”,就是绝对的证据!
交州的消息传回没几天,汉中又送来急报,秦青州刺使,以降将身份得以重用的唐公洛,不满秦策,据青州谋反!
仅是起兵谋反,尚不足以让桓容这般吃惊。
关键在于,这位青州刺使和李逊一样,喊出了“投靠建康”的口号。
这就很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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