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归羽公子一连说了三个不许,可是昭和恐怕一个都无法做到。昭和相信,归羽公子定是有办法的吧?毕竟,公子也知道昭和是决计做不到其中任何一条的。”
燕归羽本来要起身离开的动作被她给打断,心情自然有些不好。
只是看着自己病人期盼的目光,心中也是犹疑了起来。
他不是不了解这天下的局势,也知道在这样一个乱世中这个别国公主想要活下来似乎很是不易,更是隐约猜出了她的一点野心。
可是他更是知道她和颜绯尘的关系,他与颜绯尘两人相交莫逆,他曾欠了颜绯尘一段因果,这次给竺宁看病也是为了圆了这份因果。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看着颜绯尘在意的人摄入危险之中。
然而,这女人当初居然敢吃下玄机丹,用自己的命去搏一线生机,估计也是个固执的人。
“我确实是有办法,只是,那方法可是比你吃下玄机丹还有危险万分,你确定要这么做?”
竺宁闻得此言,直接起身对着燕归羽行了个大礼,眼中尽是坚定:“请公子告知。”
燕归羽看着她灼灼的目光,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则而答应了下来。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颜绯尘知道了。”
两人都知,若是颜绯尘知道这件事,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了,因此竺宁答应得很是爽快。
燕归羽见她如此,便用手蘸水,在桌上写下了一行唯有两人看清的字,之后,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一朵白色的飞燕草从燕归羽的衣袖中掉了出来,恰好落在了竺宁的桌上。
字迹渐渐消失,竺宁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拿起了掉在桌子上的飞燕草,心中微黯。
她不是一定要恢复武功,也不是一定要治好玄机丹的暗伤,她真正想要的,是要去一个地方,一个,韶家最为神秘的地方。
而她要去的地方,也是只有她一人才能前往。若是她凭着现在的身子,凭着现在只有几分轻功的样子,怎么可能做到通过那里的考验?
所以她必选要恢复原来全盛时期的功力,也必须要成功。
只是,这件事急不得,纵然有了燕归羽说的能够让她恢复的方法,也是暂时不能去做。
这长安城里几度风雨,未来的日子必定不简单,她就算想去,至少也得安稳下来再说。
竺宁正想着,窗户又一次开了,猛地转身,便看到那个她最不想让其知道这件事的人,心里不由添了几分心虚。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颜绯尘坐到刚刚燕归羽坐着的位子上,把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飞燕草身上:“怎么?我这个时候怎么不能来了?”
听他这么说,竺宁不由挑了挑眉:“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被皇上拉去商讨一下国事吗?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颜绯尘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把目光从飞燕草上移开,落到了竺宁的脸上:“你怎么会服过玄机丹的?还有一年前筋脉尽断是怎么回事?”
竺宁手中把玩着飞燕草的动作一顿,那个燕归羽,动作真是够快的,居然这边刚给她诊治完,那边颜绯尘就知道了。
心中转了一下,对比了一下告诉颜绯尘自己韶蓝的身份和再编个理由的利弊,最后还是觉得现在不是告诉他的时机,便只好继续用着竺宁这个身份:“一年前韶家灭门之事你应该知道吧?”
看着颜绯尘微颤的身子,竺宁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了下去:“韶家灭门时,我正好被少主唤去,在韶家本家做客。后来在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队人马,我与其他韶家人一起对敌,后来终究不敌,被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一招断了我全身筋脉,当即便痛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昭梺山上一个人都不剩了,那些人或许以为我也已经死了,早就下了山。之后我兜兜转转回到荆国,这才知道,连家主和少主都死在了这次事件之中,韶门七使更是不知所踪。
也是这个时候,我为了接上自己的筋脉,潜入荆国禁地,偷走了唯一的一枚玄机丹。我知道服下玄机丹的后果,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能去请大夫,也不能再拖着这身子出宫,我也只能服下玄机丹了。”
竺宁只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
颜绯尘也没有逼她,只是突然攥紧了她拿着飞燕草的手,竺宁一愣,那飞燕草便被她掉到了地上。
“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承受这种痛苦了。”
白色的飞燕草掉在地上,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