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喊叫:“司机——再不停车,我就跳车——跳车啦!”
司机扭过脸来,骂道:
“神经病呀?干嘛要停车?马上就到了,知道不?
人家又没怎么着你,你犯啥神经呀?
人家喜欢你,才会摸下你的手,仅此而已嘛!”
原来,一切都在出租车司机的掌控中。
但平傃何曾受到过如此震撼如此纠结如此委屈?她立刻拉下了脸,似乎也有许多不雅措辞要出来啦。
出租车司机怎会知道真实行情呢?要是他知道自己是个警花,而且还是一个响当当的警界强手,估计吓死他也不敢胡言乱语的。
但他却继续数落:
“两口子嘛!要和睦相处。
人家一个大男人,一个劲的给你赔礼道歉啦,你就适可而止嘛,干嘛要上杆子不依不饶的?
切,嗯——都是惯的。你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女人嘛!
怎么现在这世道哪里都有你们这种人呀!
真是的,你——要么老老实实坐着,要么继续听从老公的安排,要么就给我滚下去——”
司机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开心事,居然如此混蛋起来。
平傃气得要爆发啦,可到底方晟在身旁,正沉吟之中——
果真,方晟说话了:
“好了好了,司机师傅——哪有你这么多话的呀!
再说,轮不到你在我面前给我女人发威哈!哼——小心哈!
停——停到路边去!照她说的,停车停车!
——我下我下,这——还不成吗?”
说着,方晟先行下了车。
他肯定有所后悔,当初不如一开始就开自己的车来呢。
一旦男人走开了,女人却又悔恨自己太过火了。
魅惑和迷离状态之中把方晟赶下车后,平傃一直未高兴或得意,反倒添加了一份不安和后悔。
她也不知道为何那时为什么就会那样表现?平傃简直觉得心神分离,鬼魅重重。
她暗暗质问,平傃你到底想要什么?干嘛要这样折磨自己,败坏方晟?为什么?
那天晚上等她再下车时,先是忘记付费。
然后,明明看见出租车打表出来的价钱是十八块五角钱,平傃却迷迷糊糊的掏给了司机二十元,然后等待一会儿后,又拿出五块钱,说:“我这里有五元。”
司机怪怪的瞧瞧她,说:“真有病呀?喏——我找你一块五,不就行了吗?”
平傃很奇怪。问:“为什么?我不是再给你五块了吗?”
司机白了平傃一眼,嘲笑道:“喂——大姐,您不会小学生算术吗?”
平傃未明白,却窘极了,落荒而逃。
走回医院病房的路上,迎着院子里盛开的月季花儿,平傃深深地吸吞着温暖湿润空气中的负离子,始终都在琢磨,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司机不要她的五元钱?
直到平傃洗完脸、刷过牙,泡完脚,钻进被子睡了俩小时醒来之后,正值凌晨二点时分,才突然清醒明白过来了,出租车司机为什么不收她的五块钱。
蓦地,平傃不禁莞尔。大笑。窘得立刻将自己的手蒙住了脸,好像黑夜里,有人会看到躺在床上的平傃那种通红通红的脸庞似的。
那时的平傃还幼稚地幻想,方晟一定是希望自己给予他以婚姻的承诺的,冥冥中,她还始终觉得自己只能奉献一份爱人的情感和举动,满足他一份情感之需求、一份征服之**和一种**之苛求。其他免谈。
那时的平傃胆大妄为地豁出去了:声名狼藉又何所畏惧?展示自我又何必谨慎?悠闲幽雅又何需藏匿?
即便上当受骗了,平傃也已决定且豁出去了。
虽然,她仍旧希望开始新的人生,但她又首先发誓,要叛逆以往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和迟疑不定的低下决断力,行动吧。爱,就是一种宗教,缓慢地优雅地曼妙地体味灵与肉的腾飞。
女人一辈子必须徜徉在这种森林里一回,才不枉来世一遭。
要强的离婚女人一旦爱上了,爱情有时就能让人感到一种难以捉摸的怡然自得,进入非理性的心理涅磐之境界。
男人恐怕和女人一样吧,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不知如何才是最好。
一对恋人见面时快活,分手后忧伤。他们盼望着祈求着,可又不知道盼望着什么祈求着什么……这种迷醉产生的战栗、捉摸不透、若有所盼的状态,或许正是幻灭爱情的表现。
所以才会有了那夜的荒唐。
从宿醉中猛醒过来的平傃,睡眼惺忪的双眸,迷迷朦朦中看到男人坚硬后背和翘臀背对着她——她的身体至今还能感受到一种温湿的柔软的轻抚和撩拨。
彻底傻了——而男人呢,还处在癫狂之中,嘴里一个劲地高呼:“全是你的,全是你的。”
千真万确的是,这种滋味实在太暌违太离谱太震撼啦,居然令人着迷叫人渴求让人沉湎,真真正正的做一回情爱小女子。
平傃用手死劲掐自己这张不羞耻了的脸,立刻感到皮肉的疼痛。
这种放纵,该继续还是停止,这是个生死问题吧。
想这样一个男人,自己竟然就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换作别的女人或许是完全可以谅解的,但在她,简直就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啊。
平傃魅惑地恶心自己,多年后的情爱,竟然发生在一个龌龊肮脏的地方。彼此完全陌生的男女竟然就激情迸发了。可赴宴之前,她明明是决定要永远不再与他有任何来往的呀。
结果,竟然,这样的结局。
冥冥之中,命运使然吧。
但平傃仍旧浑身不舒适,像血液里钻进了一只蚂蟥,越想拽出来,却又陷得越深,身体越疼痛和恐怖,流出的血液越鲜红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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