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何况,似乎哥哥从内心里一直也不是很赞成她的情感取向的,她怎么能再去找哥哥诉说呢?
过去,李婲还可以像一个典型的小女人一样,兢兢业业又津津乐道地告诉涂蝶:“女人要崇拜才快乐,男人要被崇拜才高兴!”
涂蝶何许人也?一个有名的逍遥花花公子,一个极不稳定的人,内心世界经常涌动着放肆的充溢情感,总是无法聚拢并固定地寄放于一物一事一人一处,这样的人,怎么能永远驻脚成为一个没有驿站的男人?
他仿佛就是唐璜,也仿佛是白居易,总是多情的。何况他的外形是那么得修长,人又那么得潇洒、健谈,还拥有超人的“才学”与智慧。随便什么话题,他都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更有落拓不羁的名士风度,典型的博闻强记呀。
“爱情”与恋人面前,他永远都是虔诚的追逐者,却从不愿意长久的停留与专注。
在他,拥有众多的恋人是不矛盾的。也许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使然,她与他相遇在她的香港的家中时,瞬间即逝地飘来的所谓爱情就是一种启示,而此时他在外面肯定也是艳遇多多。
那些迸发出来的激情,怎么能够是他自己可以自控可以避免碰撞而强压下去的呢?
仿佛是征兆。
千金小姐沦落民间,与普通的小女子一样,爱情只能是沉醉中还有几分惘然,快乐中尚存几分喟叹而已。
李婲说:“恋爱的男子向来喜欢说,恋爱的女人向来喜欢听。恋爱的女人破例地不大爱说话,因为下意识地她知道:成功男人彻底地懂得了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恋她的。”
李婲在颠三倒四的思考中,觉得自己已经修炼的如同一个女哲人了。
她发现她对于人间尘世是理智、机警、聪明、玲珑的,可所有这些都战胜不了一颗渴望与另一颗心深深邂逅的女儿心。
巨变的是时空,不变的希望是人心与人性。
涂蝶早已彻底厌倦了,他感觉到的是一种太仓促的生命、太浮游的情感、太急迫的威胁。
涂蝶认定: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让他与另一颗心相近的机缘。
涂蝶知道他是一个不讲究专情的男人,即便在与李婲最为两情相悦的日子里,他有的也只是男人艳遇之后,自我肯定与自我膨胀的快乐,而不是要把自己的情感,汇聚起来变成对对方郑重的承诺。
责任和义务?涂蝶早已摒弃了。
他高兴地时候,就会甜甜蜜蜜告诉她:“朝朝暮暮的爱情太麻烦,这样常常别离的异地而居生活,倒更有新鲜感。”
毕竟,他觉得他对于李婲的热恋,虽有爱悦,却也不是默存心底的无限牵挂。
太阳光下无新事。因为变的是时事,而人性亘古。
情至深,伤至痛,面对那次的流产,李婲是再也不会在人前垂泪的。
可是,再强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不独自流泪吗?
何况李婲真的是很想很想要一个孩子了呢?
这时候,折磨她的恐怕不单是那些坐台小姐存在的障碍,还有眼前的这个不能为人亲生母亲的疼痛!
难道涂蝶不是想故意制造李婲流产的罪魁吗?
开始的时候,李大芃一定想都没敢想过,自己的亲妹妹会是如此的悲伤和哀怨,虽然偶尔也看出一点点的端倪。
李婲始终不肯说话、不愿讲明啊。她怕就怕老哥这样一个香港大亨、泰斗级的人物一旦动怒,就会叫他魂飞胆破甚至尸首分身。这样的事情,是李婲绝对不乐意看到的。
李婲想:万物生灵,被囚禁、被羁笼的太多了,当他们身心被分裂时候,是可以属于你的。
只是当你拥有身与心背离的万物生灵时,你实际上真的占有他们吗?不,没有,并没有真正的全身心的拥有啊。
如果相信离去的那个人仍爱着自己,也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幸福,是放弃的幸福吧。
放弃,也被放弃。
一个,不得不为之的哀怨;一个,淋漓畅快的自由。
或许还能留住一份曾经美好的记忆,就算是为了将来永恒的念想吧。
放弃所谓的爱情,使自尊得以存活,这是一个表面冷淡、内心热情的忘情了的女人,最后的获得的那一点点可怜、可叹的自尊。
李婲很悲哀: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切实地想把握的一些东西,可最终——还是得选择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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