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你改明进宫看看,你随我先去令尹府上!”
“是!”
咸尹不明所已,可是潘崇的话总让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
月上中天。
一日接近尾声。
各家终于可以告辞回府,每人都想用飞一般的速度逃离,却不得不压住离开的步子,再三向若敖子琰道别,保证明日还会再来,并婉拒他作为主人的相送。
“驸马不用相送了,我等还会再来。”
回到府中,忍了一天的李老终于被扶上他最爱的软榻之上,可是往日能让他安置心灵之所,今日无论怎样都无法让他松快。
跪的太久,他的屁股,腿弯……身上没有一处可以挨上软塌,而他的手臂太痛,痛到他浑身上下都难以忘却这种痛。
在午夜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李老的那些年轻的滕妾们围在他身边,不敢相信地尖叫:“大人,他怎么敢这样对您?”
李老脸色铁青地捂着已经痛到快没有知觉的右臂,咬牙说道:“他怎么不敢?”
楚王时代,李老已经贵为一朝右尹。
备受各方倚重。
周旋在各大势力之间,如鱼得水。
就算越椒当政,也从未如此粗暴地对待他过。
他此生受到的最大惊吓,不过是颠簸于战火之中,受尽流离之苦,聪明如他,尚还没有吃到多大的苦头,可是今天若敖子琰一出手就直接废了他的右手……
竖子!
可恶!
家中大夫颤抖地跪在他的榻边道:“大人,您的手臂……”
“好不了是吗?”
李老强忍着疼痛,咬牙问道。
“是。”
大夫点头。
李老太老,就算复原,这疏松的骨质也不可能完好如初。
李骊几个兄弟闻言痛哭:“父亲,父亲,都是我等无用……”
除了哭泣,他这几个儿子确实半点用处都没有,老父亲受制于人,不敢救,老父亲手残废了,只会哭……
李老双目喷火,瞪着四嫡子,确实无用,想到这里就恨不得一人一脚,把他们全部踹成残废,省的日后还要为他们收尸。
最后却只能闷气道:“后日上朝对外就说,我的手臂是自己摔断的。”
“可是其他大人都知道啊……”
小儿子愣愣道。
老大李骊立即拉住他的嘴:“是,父亲,儿子明白!那您先休息,儿子们先告退。”
“滚!”
驱赶着这群废物儿子,李老疼的满头大汗,左手死死弹压着上了木夹板的右臂,一脸横戾地望着反曲向外曲张的手臂,仿佛那是若敖子琰的背影,黑洞洞一片。
看向管家:“县公从申地赶回来了吗?”
管家迟疑了一瞬。
这些时日家中起起落落,他早就忘了李老被越椒挟为人质时下的命令。
果然这一迟疑,一个茶盏狠狠的掷来,一声大吼炸响在屋中:“我李氏只剩下你们这些废物了吗?”
门外尚未走远的四子,在风中瑟瑟发抖……
……
又一夜平静如水过去。
只是这样平静的夜晚,又有多少人心在躁动?
谁又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