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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凰微微颦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太女,百姓以食为天,若是连吃的都没有了,活也活不下去了,自然就会造反,正如若敖子农带人辗压流民,流民以死抗争,这都是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当这个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只能以流血冲突来化解时,就晚了。”成嘉解释道。
芈凰闻言眸里闪过一丝深思,“如此说来,此事看来已经到了不可调节的程序。”
“也不一定。每个国家内部都有矛盾,只是或大或小罢了。有些矛盾可以自上而下去解决,而有些矛盾如果上无人解决,就会自下而上去解决。所有矛盾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那此次如何解决?”
芈凰第一次听到这种观点,就连若敖子琰也没有讲过这样一番言论,不禁好奇地问道,“上还是下?”
“我楚国如今国运正盛,内部虽有矛盾,但还在掌控之中,自然是自上及下去改革。”
“只是如果这样,大王这边就得有人去担待了,毕竟此案牵扯的范围太广。”成嘉缓缓说道,所以他才一直迟迟没有动手,“论杀头罪的,恐怕都能落一大批的官员的脑袋下来,就连公输谨也有监督不力之罪。”
“但是这样一批贪腐的官员,一旦落马,我楚国国力将强胜往日十倍!”
“十倍?”
“是的,十倍!”成嘉点头。
芈凰顿了顿,垂下眸子,指尖轻轻地在桌面上敲着,并没有说话。
成嘉见她忽然沉默,便也不再多言,而是静静地品茶。
芈凰这一沉默便是足足两刻钟,久到陈晃都怀疑太女是不是睡着了,忍不住斜眼偷窥,反倒是成嘉倒施施然地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丝毫不见尴尬模样。
快一个时辰之后,芈凰方才大梦初醒一般,猛然地抬起眼看向成嘉:“成司败。”
成嘉看着她,清浅的一笑:“大人,可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芈凰却道,“成司败”
成嘉一顿,看着她片刻,方才淡淡一笑,“太女客气了,不必如此……。”
成嘉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原本清浅的眸子微微地眯起来,似乎隐约的风雨之色,明暗不定。
她,到底准备怎么做呢?
知道这么多人牵涉进去。
敏锐与大胆、隐忍与率直、刻薄与宽容这些自相矛盾到了极点的东西却全部都在他身上出现了,却仿佛一点都不矛盾。
公输谨一路皆是笑意,对于公输年今日的表现十分满意。
尤其他若是真能在治水之上做出成绩,那他公输家的工尹之位算是保住了
公输府的黑色马车中,公输谨拍着儿子宽厚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不要给我们司工府丢人!”
“是,父亲。”
公输年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和颜悦色的表情,不禁脖子一缩。
公输谨见此摇头,“胆子大点,你如此胆小,可是当不得事。”
“嗯嗯,父亲。”公输年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