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能保持一颗平稳的心态,战斗,战斗到底。
砰。
甲子凌空一脚抽在陈瘸子胳膊上,措不及防的陈瘸子竟被硬生生横着抽出数步,而后他左脚猛地一跺,稳住颓势后双臂一错,堪堪格挡甲子强劲无匹的后招。
啪啪。
连续两记重拳被陈瘸子挡住,甲子剑眉一挑,右臂猛地斜切上去,朝陈瘸子咽喉击去。
啪。
这一次,陈瘸子并未躲避,而是双臂一夹,硬生生裹住甲子那气劲强大的拳头,溢出血丝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狰狞,一抹寒笑。
“撒手。”
多年职业生涯练就的敏锐力让他嗅到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情急之下他左臂探出,狠狠抽在陈瘸子面庞之上,试图凶狠霸道地抽飞陈瘸子。
可死意坚决的陈瘸子又岂会罢手,他扛着,硬扛着,只想为韩家争取宝贵的时间,为林泽争取宝贵的时间。
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不怕死,从前不怕,现在也不怕,他只怕完不成林泽交代的任务,他只怕不能保护韩小艺的安全。
扑哧。
被连续抽打数掌的陈瘸子口鼻中喷出腥味浓郁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青袍,也浸湿了洁白的地板,半张脸庞浮肿得老高,几乎不chéng rén形,可他仍是狞笑着,直至甲子连续施力过猛而出现间歇xìng缓冲,陈瘸子方才张开满嘴鲜血的嘴角,一字字yīn郁道:“你知道吗,当面对一个不论如何也斗不过的高手时,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拼命。”
砰。
被铁箍架住的左腿猛然提起,狠狠朝甲子胸腹踢去。
扑哧。
一道血箭从甲子口中喷出,他刚毅的面庞上猛然浮现一丝妖艳的cháo红,下一秒,他眼中杀机毕露,被陈瘸子夹住的右臂一横一拉,硬生生从强弩之末的陈瘸子双臂中挣脱,啪。
又是一巴掌毫无征兆地抽在陈瘸子脸上,另半张还算完好的面庞也在顷刻之间浮肿起来,甚至连眼角,也因大脑的剧烈震荡渗出鲜血,惨不忍睹。
砰。
陈瘸子栽倒的那一刻,又是一记铁腿抽在甲子腰际,将他硬生生抽飞了出去。
扑通。
扑通。
陈瘸子原地倒下,甲子却飞出数米方才倒地,几乎是玉石俱焚的打法,两人恶斗不足五分钟,便双双倒地。
“呼哧~呼呼~”
甲子深深吸纳几口凉气,按捺住胸腔与腰际的窒息疼痛后,吐出一口血水爬起来。
他连受两次重创,身体上的伤害颇为严重,但更大的,却是自尊上的,他不是没败过,败给那位东北虎,败给那位身体素质远超自己的北方军区头号单挑王,可即便败,他却并未败得如此出丑,即便败,也只因身体和能力上有差距,败,并不可耻,不可违抗的身体上的差距让他败,他能坦然接受。
但此时,他败的不甘心,倒下的怨念极重。
他斗得过陈瘸子,他完全可以击溃陈瘸子的防线,将他狠狠地踩在脚下。
可他没做到,不止没做到,还被陈瘸子倒地之前,硬生生将要自己抽飞在地。
奇耻大辱。
甲子深吸一口冷气,挺直了脊梁。
他是军人,是有军魂的军人,他除了毫无目的地服从命令,便只剩下作为军人的军魂。
他敬佩陈瘸子的勇气与无畏,但更愤怒与自己的失败。
军人不能失败,失败便是对人民的不负责,对国家的不忠诚。
甲子这个极端的军人永远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抬起右手,甲子翻了翻手指,面目刚毅地朝挣扎着起身地陈瘸子吐出一句话:“起来。”
他要在斗一场,他要真真正正地打败这个从一开始就轻视的瘸子,此刻,在甲子眼中,陈瘸子的形象高大威武许多,在甲子眼中,陈瘸子成了他一生中除东北虎之外最强大的对手,双眸在这一刻扩散出浓烈的敬意,以及无法消弭的敌意。
“扑哧。”
身受重创的陈瘸子再度吐出一口鲜血,双臂撑在地面,以极为诡谲的姿态站起来。
铿。
最后落地的左腿发出金属碰击声,陈瘸子面露一丝坦然,抹掉嘴角的血水,目光决然地凝视甲子,一如既往。
哗,。
现场的大佬们惊呆了。
为甲子的战斗力。
为陈瘸子的倔强坚毅。
这个瘸子,可真够坚挺,真够霸道,他或许不是战斗力最强大的,却绝对是最忠诚的。
拥有他,岂非正是这帮缺少朋友的大佬最渴望的。
嗖。
甲子如一道利剑劈出。
陈瘸子如一把巨锤撞出。
两人突起的身形已显露出他们的身体状况,毫无意外地,陈瘸子被甲子一记重拳放倒,倒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鲜血狂喷。
甲子却冷冷地扫视着匍匐在地板上挣扎着yù起来的陈瘸子,沉声道:“你败了。”
“我还没死。”陈瘸子气息紊乱,却极力让这四个字沉稳刚毅,双臂一撑,再度从地上爬起来。
“把他踩下去。”
诸葛将军冷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甲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服从命令,抬起右腿,狠狠地向陈瘸子后背踩去。
“啧啧,。”
一道yīn冷森然到极致的话语从门外飘入,那宛若刀锋刮在铁块上,刺耳且让人头皮发麻。
“诸葛老儿,你大闹追悼会,是为不仁,以大欺小,是为不齿,倚强凌弱,是为不义。”
一名拥有一头比常人头发漆黑一些的年轻男子叼着烟卷进门,神sè漠然而讥诮地嘲弄道:“你说,你是不是全世界最大的老不羞。”
话音甫落,这个年轻人身后忽地窜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yīn阳怪气地跟风年轻男子道:“还是个臭不要脸的老不羞,老子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