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事,都不记得了。”
高湛说完这话,就盯着游龙。
他是不知道游龙和付铮是认识的,不过就是想让他看看这脑子忘记事的,能不能记起来,陛下当初把付大哥忘的一干二净,如今不是还想起来了
结果游龙一脸惊讶的愣在原地,高湛瞅了他一眼,“游兄”
游龙扭头看向他,道:“他长的很像游某的一位故人,可惜那位故人已经仙去了。”
高湛顿了下,试探的问:“游兄说的,可是付大哥”
游龙愣了下,当初付铮跟他是化名,后来才知道叫付铮,见高湛也知道,索性点头:“就是王爷”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那个刚刚还坐着的于简突然站了起来,高湛和游龙急忙过去:“于公子”
于简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还是没说话。
高湛只得道:“还请游兄替于公子看看,看能不能记得一点以前的事。”
于简重新坐了下来,只是神情有些漠然,游龙给他把脉,完了又开始检查他脸上那块大面积的疤痕,还有用按了按,然后问:“于公子这伤痕看着似乎是箭伤,于公子可曾受过箭伤”
于简的手握了握,然后他点头,算是应了。
高湛抿了抿唇,看着游龙。
游龙想了想,道:“这箭伤很严重,只怕再深一点,人就没命了,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也是命大,只怕当初这箭伤让他脑部出了异常,所以才忘尽前尘往事了。”
于简一动不动的坐着,半响,他问:“能治吗”
游龙砸了砸嘴,“治的话,只能说试试,这世上什么事能下保证能下保证的都是骗人的。至于能不能全部记起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于简继续沉默,看着游龙和高湛在说话,似乎说什么他并不关心,只是半响过后,他突然开口问:“我长的像谁”
高湛和游龙同时一顿,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高湛说:“你长的,像天禹女帝的被人刺杀身亡的王夫,青王付铮。”
于简垂着眼眸,道:“哦。”
然后便什么都没说。
游龙提出要替他医治,于简沉思了下,点头答应了。
游龙去配药了,高湛陪着于简往他房间走,走到半道便看到素垣正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并排走来,和素垣带着异域风情的艳丽美人比,这女子便显得文静的多,不过文静中又透着些干练,走路的时候也不如素垣婷婷绕绕的好看。
她低着头,脸上带着抹害羞的笑,只是动作倒是得体许多。
高湛多看了两眼,觉得这女子看着,似乎不像小门小户的人家,毕竟言行举止一看就不是那么小家子气,模样长的也是十分少有的漂亮。
那女子一看到付铮,便一脸惊喜的快走两步:“于大哥”
于简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高湛瞅见,有点舒心了,这就是殿下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摩拳擦掌,说不准让陛下站到这于简面前,于简立马就爱的死去活来了呢,毕竟当年付大哥就是对陛下死心塌地,小不点的时候他就跟养小猫小狗似得遛着,后来长大了些,便成了伺候祖宗似得伺候着,陛下让干什么付大哥都毫不犹豫的去干,就连谋反夺位这事,付大哥都陪着她疯呢。
素垣过来,站到高湛身侧,对高湛道:“这位是宋词宋姑娘和于公子是一道的,之前我还以为是个男子,不想竟然是个美丽的姑娘,真是没想到。”
那宋词对着高湛行了礼,道:“出门在外,若是女儿装不大方便,不得已才换了装束,并非有意对高大人和高夫人隐瞒,还请恕罪。”
高湛对她没什么好奇心,如今他关心的就是于简这个人的身份,点了点头便过去,“宋姑娘安心住着,在下已替于公子请了大夫,盼着能让他早日想起以前的事”
话还没说完,素垣便发现那宋词的脸色有些发白,急着看向于简,似乎有话要说。
素垣想了下,便对高湛道:“对了,刚刚曦儿和墨儿说有事要找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们两个香干什么”
高湛想了下,便点点头:“过去看看,那两个小东西一天一个歪主意,也不知道像谁”说完,还回头看了于简一眼,又觉得不对,不该看他,毕竟还没确认呢。
“于公子,宋姑娘,两位安心住着便是,其他事在下自会安排下去。”高湛说着,便带着素垣离开,那宋姑娘要是知道避嫌的,自然会跟着他们一起走,若是不走,那便是说人家有话要讲。
果然,高湛和素垣离开之后,宋词便立刻看向于简:“于大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他们无缘无故待你我这样好,可是有什么目的我们不得不防呀,他们说是替你治病,若是他们要害你呢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也没办法子”
于简的脸上没有因为她的话出现什么波动,只是在她说了一长串之后,淡淡的说了句:“我想知道。”
宋词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知道知道什么”
于简回答:“我是谁。”说完,他抬脚朝在自己的房间走去。
留下宋词一脸慌乱的站在原地,她转身:“于大哥”
可于简压根没有回头的打算。
高湛急急忙忙给金州的女帝写信,人在溧水城,但是似乎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还有一点高湛特别指出,这位酷似青王殿下的年轻人,半张面容被毁,且沉默寡言不愿和人交谈。
魏西溏收到信之后,拿着那信的手有些发抖,她犹豫再三,站起来对柯大海吩咐:“朕要去一趟皇陵。”顿了顿,又道:“莫要伸张。”
柯大海会意,赶紧下去着人准备了。
面儿和无鸣自然是要跟着的,魏西溏有些心不在焉,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她的记性卡在一处,始终过不去,以致她到现在都不能明知整个记忆是怎样的,就好似一块完整的图片被分割后,再想拼凑在一起便发现少了最重要的一块,以致那副图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画面。
到了皇陵,魏西溏直接命人打开地宫,带人走了进去。
她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她逼迫东方长青开棺验尸,没想到如今也轮到她了。
当年她怎就没想到要验一验付铮的正身呢为什么那时候就认了命下葬了呢
面儿一脸严肃的站在魏西溏身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陛下难不成恨青王殿下恨到极致,要把青王殿下拉出来鞭尸
一想到这个,面儿心里就有些发冷,不会吧
当年陛下和青王爷的感情那么好,难不成会恨成这样
她瞪着眼,盯着陛下的背影,不知道会怎么做。
魏西溏犹豫良久,然后她上前,伸手抚在棺木上,道:“朕如此做,不是故意香搅的你不得安宁,不过是朕想要绝了不该有的心思,唯有一窥真伪,朕才能后半生安生。”她回头,道:“开棺”
她往后退了两步,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东方长青,竟然想到了开棺验尸。
工匠和帮手十几个人一起,才推开棺盖,棺盖中摆放的才是棺木,魏西溏背对那些人,看着周围墙壁上的壁画,然后她听到面儿的声音:“陛下。”
魏西溏转身,负责验尸的仵作是金州颇有名气的一个老头,听闻曾帮衙门破获多起案件,因为魏西溏特地命人找来,就是为了查清真相。
那仵作开始没多久,便突然“咦”了一声,魏西溏抬头看着他:“什么事”
“陛下,草民斗胆,请陛下一辩此面容可是王爷”
面儿当即拔了刀:“老东西不想活了什么话都敢混说”
这都多久了王爷的尸身都腐烂了,再如何当初摆放了那么多防腐的香料,如今也该是烂的差不多了,他还敢混让陛下过去。
魏西溏对面儿抬了抬手,身边柯大海伸手递过去一面沾了香味的巾帕过去,她接过来掩住口鼻,径直走了过去,仵作道:“陛下请这边来,那边是下风口,要避着尸气。”
魏西溏绕过去,在身侧的搀扶下,踩着高凳站了过去,赫然看到付铮那张没有半分变化的面容,那脸栩栩如生,竟和活的一般,可下面的尸身早已腐烂,枯骨深深。
魏西溏看了仵作一眼,仵作也看向她,问:“陛下可看到了”
魏西溏点头,示意让扶她下去,那仵作还站在上头,道:“陛下,常理来说,若是尸身不腐,该是全身的,可如今,这尸身皆腐,唯独这脸还是原样,这只有一个解释”那仵作说着,便探手进去,伸手扯下那张假脸面罩,道:“这未腐的面皮,是个假的。”
这话是早出了魏西溏的预料,她盯着仵作:“什么意思”
仵作从上面下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面皮,道:“陛下,这是一副假的面皮,草民虽不认得这是何人的,不过也知该是极像的,不但这面容像,这五官这犹如真人的面皮,就算近看也看不出差别,只是这尸身一腐,这面皮便突显出来了。”
魏西溏顿了顿,才道:“你的意思,这副面皮下的人,不一定就是王爷”
仵作跪在地上:“草民不敢妄言,不过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草民见枯骨发暗,该是生前身中剧毒,五脏六腑发黑,心房有一寸刀伤,该是死于此刀伤。头骨完整,牙齿后槽位置有一颗缺失,该是常年食用些难以咀嚼之物磨损而致胸前肋骨断裂三根,时间推断该是仙逝前不久,两腿腿骨微曲,此人身前走路该是有些外八字,其中左腿骨曾有过骨折,从骨痕推断,怕是有不少年头”
“你说棺中所躺之人,缺了一颗后槽牙”魏西溏问,“你看清楚了”
“陛下,草民做仵作多年,又是御前,如何敢不尽心这人牙齿缺失有多种,一是磨损,而是不重口中清洁”
话还没说完,魏西溏已经怒的吼出来:“他是朕的王夫,是淮阳候嫡子,一生锦衣玉食,还食用难以咀嚼之物他一双手每日不知洗了多少遍,哪怕喝个药都用盐水漱口,你说他不重口中清洁”
可怜仵作急忙磕头道:“陛下圣明,草民并非有意亵渎王爷,只是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句欺瞒。”
魏西溏发完怒,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毕竟她本就是抱有怀疑之心而来,如何为难一个验尸的仵作,顿了顿,魏西溏才道:“你刚刚还说此人生前走路外八字左腿骨曾有骨折是真是假”
仵作头趴在地上压根就没有抬起来过:“草民句句属实,陛下明鉴。”
魏西溏点头:“朕知道。还有呢还有那些疑问”
仵作便一一说了一遍,魏西溏听到最后,语气没了刚刚的怒气,倒是平淡下来,道:“你回去以后把此事写个详细呈上来,哪怕有一丝一毫也不要漏下。另外,今日此事,臣不希望有半个字泄漏出去,若是朕听到一句风声,你们和你们家人的命,也就到头了。”
屋里的人一听,顿时被吓的跪了一地。
回到皇宫,魏西溏的心情倒是平复下来,她当即把当年所有伺候过付铮的人能召集的全部召集过来,连带着付家的几房在金州的远亲,也全部叫了过来,挨个问下去,可有王爷曾经受过伤的消息,特别是左腿腿骨有过骨折一事。
结果一路问下去,竟然没有人听说过这件事,幼时的事自然被排除,跟着便是付铮当年前往西溟的那几年,倒是受过些皮外伤,却未曾有左腿骨折之说。
魏西溏略一思索,便让那些人退了下去。
仵作回去以后,详详细细写了一份验尸内容上来,人被带到魏西溏面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御座上的魏西溏一点一点的看着,半响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口中应道:“写的很是详细,还不错。”她继续低头看着,然后问:“依你所见,那棺木中的尸骨,就算不是王爷,只要有了这个人皮面具,也能伪装成王爷的模样,是也不是”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仵作跪在地上,恭敬应道:“草民年轻时跟在师傅学过识别,不过此等面皮如此逼真当真少见,若是当初草民所见,只怕也会默认为是本人面容。”
魏西溏顿了顿,问道:“那么,你觉得这制作面皮之人,为何要制作如此逼真的面皮给一个死人用”
“陛下,草民不敢妄言,不过,照此面皮来看,该是十分用心,又能以假乱真到让至亲之人都被蒙蔽,该是下了功夫的。”仵作说的都是自己推断,自然不敢随便妄言,便又加了一句:“草民浅见,请陛下定夺。”
“你退下吧。”仵作急忙谢恩,赶紧退了下去。
桌上摆放着刚刚仵作呈上来的盒子,魏西溏伸手,打开一看,赫然是那日从死人脸上剥下的人皮面具。
她看着盒子摆放的东西,微微拧了眉,心中越想越气,脸色十分难看,突然抬手,一把把那人皮面具连着盒子挥两人下去,从齿缝里吐出两个字:“相卿”
题外话
群里21:30红包雨快开始了,妞妞们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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