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铮站起来,道:“谢谢你对我说了这么多,我自会记得。”
说完,他飞身跳了下去,他刚跳下,便发现头顶有人飞过,跟着那俊美少年便跟无鸣打成一团,付铮一时目瞪口呆,只是因着周围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倒是不好表现的更为惊讶来,仰头看了一会,多少有些看出门道来,原来是无鸣有意栽培那个貌美少年的。
付铮还想再看一会,那门便被人拉开,小曦儿歪着脑袋站在门口:“爹爹,你做什么?”
付铮笑道:“爹爹在看这房子怎么这么高。”
小曦儿想了下,对他招手:“爹爹你过来,墨儿在写字呢!”
为了在魏西溏面前显摆,两个小东西特地让人送来文房四宝,小墨儿这会正写字给魏西溏看,写完了,他一脸紧张的问:“母皇,你看墨儿写的可有进步?”
魏西溏认真看了看,点头:“却有进步,不过还是缺少力度,还是要勤练,更要知道方法,若是一个人写字,能写出自己的风格,那才真是本事。”
小墨儿点头:“母皇说的是,墨儿日后定当认真练习,自成一体。”
付铮笑道:“墨儿有志气,能想到自成一体。只是练字非一日之功,刚刚你母皇说要勤练习,可要记住了。”
小曦儿赶紧也跑过来,一屁股把小墨儿挤到一边,提笔道:“母皇父王,你们看曦儿写字……”
小墨儿在旁边打击:“就是蚯蚓儿在爬,哪里有什么好看?”
小曦儿很生气:“哪有?夫子明明说我进步了……”
一家四人,倒是其乐融融,魏西溏抬头看了付铮一眼,与他相视一笑。
魏西溏临行前,给了付铮一个包裹起来的书,“你若是觉得无聊,便翻翻,特别是后半段,想来是你喜欢的。”
《寻仙者录》是她特地带过来的,她原本是想着,他那时候对这些东西这么有兴趣,若是万一不记得,看到书后说不定还能记起,没想到没用上,他要前往中海游家,一路倒是能给他做个消遣,不枉她辛辛苦苦抄了一回。
付铮拉着她的手,眼前微微发红:“池儿,我心中有愧,不能再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只求你和孩子平安,我毒性消除之后,便会回来看你……只是,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
魏西溏变了脸色:“你别胡说!”
付铮握着她的手,道:“我不胡说,我是说假设我有什么意外……”
“不可以!”魏西溏打断,“不可以,我决不允许有什么意外!”她说:“付铮,你的意外够多了,我承受不起再多一个意外,你可明白?”
付铮叹了口气,然后他点头:“好!”
高湛在旁边清了清嗓子:“主子,时辰不早,该赶路了!”
小曦儿和小墨儿红着眼圈,可怜巴巴的看着魏西溏,“娘,路上小心……”
付铮把她扶上马车,又看了眼马车里面,道:“下面垫的厚些,这样不容易颠簸。”
然后后退一步,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孩子,魏西溏看了他们一眼,抿了抿嘴,眼中带了盈盈泪光,不等下人打帘,她已经主动伸手,一把把帘子放了下来,道:“启程!”
高湛骑在马上,亲自护送到郊外,魏西溏在马车里开口:“曦儿和墨儿拜托你了。至于他……前往中海路上,多派些人跟着,务必护他一路周全,好容易找回来的人,我不喜欢他再有任何意外。”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护付大哥周全。”
目送马车离开,高湛这才折回溧水城。
城堡内,他看到付铮正带着两个孩子做游戏,他能感觉到付铮心中的懊悔,他错过了两个小殿下这么多年的成长时期,他一定恨不得把所有的世间都补在他们身上,可老天就是这样喜欢戏弄人,注定了要这一家四口分在三地。
陛下是从国事着想,付铮是为家事做想,若是命都没了,如何再陪他们三十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个小殿下长大也懂事了,似乎能理解到双亲这样选择有必然的道理,两个人竟然都没人问出来,为什么他们的母皇和父王,就是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皇家子嗣早成熟,真是一点都不假。
赶往金州的路上,魏西溏的队伍一直赶路,一如来时一般,不愿在路上多耽搁,魏西溏来时只觉疲惫,这回去的路上倒是遭了不少罪,心里一直犯恶心,偏又吐不出来,因着不想耽搁赶路进程,她也没跟随行的太医说过,直到走下一半,觉得有些受不住了,才让太医过来瞧了一眼。
这一瞧不打紧,倒是让她如被雷击。
太医号完脉后,脸色大变,战战兢兢的跪着,道:“主,主子……您这身体不适,不是旁的原因,而是因为主、主子有孕了!”
魏西溏一双美目死死瞪着他:“你说什么?!”
太医的身子直打哆嗦,小声道:“主、主子有……有……”
最后那字哪里还敢说出来,眼前陛下的表情就是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了。
太医不敢吭声,缩着脖子跪着打哆嗦。
魏西溏的手狠狠的抓着铺在身下的狐裘,咬着牙,“怎么会……”
半响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太医一眼,道:“我不想有第三人知道此事,闭紧你的嘴!”
“是!”
她接下来一路皆是阴着脸,脸上的表情真是半分都缓和,却再未提过这话题。
一路到达金州,宫中倒是无事,只是又有朝臣担心陛下龙体,琢磨着立储之事,魏西溏一露面,这些声音倒是没了,个个都有眼色,陛下脸色不好,看着确实像大病一场外,心情似乎也不好,这么多年的臣子都有所了解,哪里不知道这是陛下暴露前兆,谁都不想撞到陛下的怒火下,以免成为刀下亡魂,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魏西溏露出安抚了臣子之后,便把太医院医政甄攀给传来,可怜甄攀刚进来还没站稳,一个墨台便迎面砸了过来,他哪里敢躲,直接砸在脑门上,砸了好大一个包。
甄攀也不敢用手摸,更不敢喊疼,只是乖乖跪着:“臣甄攀参见陛下!”
“甄攀,你可知罪?”
甄攀真是十万个冤枉,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都被砸了个包,这会又问这话,他何罪之有啊?
魏西溏气的心绪难平,柯大海也是一头雾水,站在边上琢磨着,陛下回来之后好似没有召过太医,怎么好好的就对甄太医发怒了呢?
魏西溏走到他面前,咬牙问道:“朕问你,之前的避子汤可是你配的?”
“正是老臣!”甄攀急忙应道。
魏西溏气的想踹他:“你那汤药可有疗效?”
“陛下,那避子汤是老臣祖传秘方,多年流传下来,素来都有奇效……”话未说完,甄攀便是一脸震惊的顿住,他抬头看向魏西溏,颤抖着声音问:“难不成陛下……”
魏西溏咬牙切齿道:“否则,朕何故要问你这些?”
甄攀跌在地上,喃喃摇头:“不应该啊……”
柯大海也听明白了,原来是陛下龙体有孕!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左相大人的。
柯大海也是十分好奇,那汤药分明是他亲自送到陛下手里的,如何就没了效果?
魏西溏恨的想杀人,半响她深呼吸一口气,道:“不过两月有余,还是尽早去了吧……”
甄攀差点昏死在地,“陛下,万万使不得啊!陛下龙体万金,如何用得了那等药物?”
“放肆!”魏西溏怒道:“但凡你有几分真本事,朕何至于到今日?”
“陛下!”甄攀跪着朝前走了两步:“陛下三思,但凡下胎药物,必是伤身,更何况陛下腹中的可是皇族后裔,那是小殿下啊陛下……陛下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魏西溏直接抬脚,把甄攀踢了个底朝天:“就你懂的多!若不是见你甄家世代入宫替皇家诊治,朕早已治你几万次死罪!”
甄攀跪着直哆嗦,眼泪鼻子一起往下掉:“陛下啊……”
魏西溏闭目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放低声音道:“朕心意已决,朕是女子之身,只能承受女子之痛,朕知你甄家世代忠心,你也是为了朕好,只是事关江山社稷,朕容不得有半分差池。此事不得任何人声张出去,包括太后,若是让朕知道谁敢多嘴多舌,九族俱灭,可听明白了?”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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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豫燕州城皇宫内,炼丹炉一片火红,一群小童正拿着扇子,一边围绕炼丹炉打转,一边口中念着经文,正在炼丹。
相卿临窗而坐,正提笔在一张张裁剪城一条一条的白纸上写着经文,没写完一条,就会有小童双手捧过去,投入炼丹炉。
就在相卿重新拿过白纸,打算继续写的时候,提笔的手突然一顿,他抬头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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