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是震惊的,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曾经生过一个孩子,并且隐瞒便是这么多年。
他承认,自己在那第一时间是退却了,可更怕的是他母亲真的把这些东西曝光出来。
那身为温家二小姐的她,又一次会面临身败名裂。
可温浅,又像是从来没骗他。
“不记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生没生过孩子我难道自己会不清楚?”温浅一怒之下把面前的质料全部扫落在地上,她颤颤巍巍站起来,双眸通红。
“顾庭东,你有多恨我才能编出这样的谎话,甚至还伪造这些莫无须有的证据!”
他眉间深锁,“阿愿,我不知道你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愿记得,锦城霍家那个五岁的男孩,这一切都并非巧合。过去的就当已经过去,我只想你离开霍聿深。”
霍家,霍聿深,五岁的孩子……
温浅的脑海里混沌的一团,根本无法分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像有什么东西很清晰地在脑海里,可一下子又都不记得了。
天旋地转,一时之间眼前的画面不清晰,温浅头晕眼花撑着沙发的靠背想要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的面色苍白的吓人,顾庭东紧张的站起来。
下一瞬,她像是浑身脱了力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愿!”
……
顾庭东把她抱到了楼上的卧室,她的意识迷迷糊糊,一沾上床便颤抖着缩进了被子里,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加苍白瘦弱。
顾庭东在她床前站了一会儿,留给她一个较为私人的空间,转身离开。
重新恢复一片安静。
温浅这几年来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每次的午夜梦回她都会哭着醒来,却从来想不起来那梦里的画面究竟是如何的绝望。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霍家回到温家的?
爷爷去世之后?
可怎么想都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对不上。
她不记得,真的一点也不记得。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依稀又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的那段熟悉的话——
‘你叫霍如愿,十三岁那年霍家的管家领养你做孙女。十八岁的时候,你家人找到了你,以后就回自己家里生活,和霍家再无一切关系。高三这年,你只是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休学,很快就好了……’
她曾经是霍如愿……
……
已经夜半,顾庭东和祁衍两人在楼下,空气中蔓延着烟草清苦的气息。
“庭东,你这样把阿愿带出来,青城那边怎么办,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顾庭东的视线落在远方,“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阿愿不要再回青城了,随便去哪里都行。”
只要离开霍聿深,怎么样都行。
这一夜,谁都无法做到心安。
翌日清晨,顾庭东敲了敲温浅的房门,无人回应。
他静静等了会儿,却依旧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他心思一沉,拧开房门进去,走近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阿愿?”顾庭东俯下身,只见她半张脸蜷缩在薄被下,脸颊上均是不正常的绯红之色。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掌心触到的是一片滚烫。
他费了一番劲才能让她松开攥紧的被子,指尖触到她的脖颈上,亦是一片湿汗。
顾庭东立刻关了房间里的冷气,打电话找了家庭医生过来。
温浅在房间里醒来,陌生的环境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看着四周的景象,有那么一瞬间她完全忘了自己这是在哪里。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呆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直到有人过来替她拔下了手背上的针头。
温柔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还有点低烧,要喝点热水吗?”
温浅摇了摇头,她再次闭上眼睛,浑身乏力甚至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迷迷糊糊的睡了又不知道多久,再睁眼的时候,顾庭东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那清俊挺拔的背影落入她的眼底,无端的生出些许寂寥之意。
温浅费力的坐起身,顾庭东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说:“你睡了很久,起来吃点东西。”
她看了他良久,才像是鼓起勇气问:“你说我为人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人,是霍聿深?”
如果是,那便太荒谬。。